沈久盏惊慌的朝着母亲看去,却见往日眉目温柔的女人看向她的眼神内都是厌恶。
母亲温柔诱哄那女郎:“好,都依你,就让她改名!姝儿不必怄气。”
而她,则惶恐无助地对上周遭人戏谑鄙夷的眼神。
倏而惊醒,沈久盏抹了把滴入眼睛的汗珠,刺刺的疼,梦是梦,可梦里的一切却是真的。
梦里的嘲笑和议论仿佛还犹在耳边,仿若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她的确是一个鸠占鹊巢,享受濮阳侯府十六年娇养的冒牌货,而那位寻回来的小女郎,才是金尊玉贵的濮阳侯嫡女。
当年侯夫人生子,本是贵重细致无比,请了三四个产婆,仆人们前呼后拥,合该一点差错都不该有的。
却不料,侯夫人临生产时母亲去世,她想赶回去结果路途中突降大雨,马车受损,被困破庙。
在这间寺庙中,同时也困了位孕妇,是京郊王家村的贫困农妇—王李氏,靠绣布为生。
二人隔了破布同时生产,就在侯夫人的婢女外出想办法求助、侯夫人昏睡时,农妇偷摸地调换了两个婴儿的襁褓。
自此,真假千金调换,身份也是云泥之别。
这如同话本一样曲折的故事在沈久盏十六岁落下帷幕,濮阳侯夫人为了弥补沈玉姝竟真的要把她名字改成沈鸠。
最后,还是疼爱她的祖母出了面,好歹留了她的体面,给她改名“沈久盏”,又怜她身娇肉贵恐不能回到农户家吃苦,将送了她去别庄生活,还给她指了一户人家……
“嘶!”
剧烈的痛意直窜天灵,一时将沈久盏的回忆打断。
她摸上脸颊竟惊觉自己发起了热,而伴随着太阳穴的痛楚而来的,还有让她牙关发颤的深深寒意。
沈久盏忽略木涨涨的脑袋,强行坐起,暗忖自己大抵淋雨这才会染了风寒。
或许是感官都已经变得迟钝,她趿拉着刚想起身打个热汤婆子暖暖身,谁料眼前却倏忽一黑,随后便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