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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留给我的钱足够我后半生不工作也能过得很好。
但我不想继续住在和他的婚房里,我把属于裴景的东西一一收拾干净然后丢到垃圾桶。
回到家我定了一张去北方的车票,好像许久之前裴景说会带我去北方看雪。
但他食言了,那我就一个人去,多远都要去。
我落地在一个北方小城,十一月份的天已经很冷了,而我穿着单薄的衣裳和周围格格不入。
突然一个男人路过我又退回来,神色诧异地看着我,“你十一月末穿这个?不怕冻死啊?”
我指了指自己,“你跟我说话?”
“嗯呢呗,除了你这机场也没有第二个十一月末穿衬衫的了,快把衣服穿上。”
说着他从书包里掏了一件外套递过来,“穿着吧,我才洗的。”
“那么瘦,出去冻成干了。”
把衣服塞到我手里以后他匆匆离开,让我一个人愣在原地。
最后我还是穿上了衣服,因为实在太冷了,在我走出机场的那一瞬间外面下雪了。
我抬手接雪,可惜,我没能和十八岁的裴景一起来看。
我在这座北方小城租了一套房子,生活下来。
裴景这个人似乎从我生命中逐渐消失,就像被北方的漫天冰雪冰封了一样。
北方人热情淳朴,但我不擅长与人交流,总是羞赧又安静。
第一天落地的那件外套被我熨烫整齐放在柜子里,希望下次见到那位好心人能还给他。
在北方过得第一个年,也是我一个人的年,邻居给我送了饺子和年夜菜。
而我接到了一通来自南城的陌生来电,裴景的号码早被我拉黑。
可除了他,我不知道还有谁给我打电话,所以我没有接。
但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有无限耐心一样一直重播,终于我还是接起来了。
“喂?有事吗?”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后便是略带沙哑和疲倦的男声,“蔓蔓,新年快乐。”
“有事吗?没事我挂了,不要一直打了,很讨厌。”
说完我要挂断,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带上了祈求,“别挂,我想你了蔓蔓。”
有病,我转手挂断,然后加入黑名单。
我只把这件事情当作小插曲,却没想到会在大年初三出去放风的时候看到穿着棉袄系着红围巾的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