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揣测

作者: 七分酿酒|发布时间:2022-11-20 17:37 |字数:2240

沈宜娇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都给谢怀寂出气了,日后他成了摄政王,应当不会因为这一桩事记恨镇南王府吧?

沈宜娇摆了摆手,“把人拉下去打板子。”

说话间,她的目光不经意的从谢怀寂脸上往下移了下,然后蓦地一僵。

因着天气热,伤口捂着会发炎灌脓,谢怀寂便只披着一件外袍。

外袍裹的不严实,从敞开的衣襟可以看到男人胸膛上结实的肌肉,那鼓胀的胸肌似乎每一寸都藏着强劲的力道。

沈宜娇感觉体内“蹭”的一下烧起来一股火。

气血上涌,她的脸颊瞬间红了!

这人、这人怎的连衣裳都没穿好?!

沈宜娇羞恼极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忆起上辈子不小心磕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肌上,痛出眼泪,被他搂着哄的画面。

到嘴的训斥被她咽了回去。

沈宜娇睫毛轻颤着,耳边响起兰枝的声音,“主子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为何突然脸红了……”

她当做没做没听见,用力一闭眼,垂下头,心里乱糟糟的。

但还是心系谢怀寂的伤。

忍着羞恼之意说道:“这屋子这般闷热怎的能住人?!”

“谢怀寂因我的失误受了重伤,在他伤好之前便先搬去梨花小筑养着。”

“吕太医。”沈宜娇现在脑子都还是方才男人健硕的胸肌,她强装镇定,“这里太过脏乱不适合瞧病,待我让人把谢怀寂挪去梨花小筑,再劳您给他诊治。”

“兰枝,你帮着谢怀寂收拾一下衣物。”沈宜娇飞快地说,“苏护,你把谢怀寂背回梨花小筑。”

话落,忙不迭的转身,提着裙摆走的飞快,一眨眼就出了屋子。

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她一样。

兰枝和苏护都被沈宜娇这一出弄懵了。

谢怀寂的视线一直追随着红色的身影,甚至还透过狭小的窗户看见主子站在院子里,不停的用手中的团扇扇着风。

黑眸之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主子竟是这般怕热?

好半晌,兰枝才消化完主子的话,落在谢怀寂身上的眼神带了一抹嫉妒,“你还真是运气好。”

虽然被冤枉了一遭,但主子却对他上了心。

低贱的奴隶本来就该住在这种破烂地方,这下入了主子的眼,竟能搬去梨花小筑!

就连贴身保护主子的苏侍卫都不能搬去梨花小筑!

“你还愣着干什么?”兰枝没好气道,“还真等着我给你收拾包袱?”

兰枝心里十分不满,更加对谢怀寂没有好脸色。

察觉到兰枝对他的敌意,谢怀寂并不在意。

他垂下眸子,再度看向自己的膝盖。

他不是在做梦吧?

因着这伤,他这等卑贱之人竟然能搬去主子的梨花小筑!

谢怀寂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腿,黑沉的眼眸逐渐跃动着一缕热切的火光。

若主子当真是因为他的伤才对他关怀备至,他就让这伤永远都不会好起来……

沈宜娇是不清楚谢怀寂竟然有这么偏执的想法。

她一路逃跑似的回了梨花小筑。

因跑的太急,额发都被汗打湿了,还口干舌燥的厉害。

胸口处的心脏仿佛恨不得从内跳出来,沈宜娇一只手捂着心口,一只手打着颤去倒凉茶。

连喝下好几杯凉茶,脸上升腾的热意才褪去了不少。

沈宜娇扶着桌沿,浑身如同泄了力一般坐到凳子上,拿帕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她这是怎么了?

怎的每回看见谢怀寂就忍不住想起上辈子那些不正经的事情?

更让沈宜娇羞于启齿的是,她只觉得害羞,心中竟然没有半分怒气。

为何会这样呢?

因着镇南王只有容氏这么一个嫡妻,府上没有其他的莺莺燕燕,加之容氏身子弱,甚少跟沈宜娇提起女子情爱一事。

沈宜娇今年十五岁,这个年纪别人家的闺阁小姐都已经议亲了,镇南王夫妇却舍不得唯一的女儿这么早就嫁出去,所以迟迟没有替她相看人家的意思。

再加上沈宜娇自己也是一个不怎么开窍的,都十五六岁的年纪了,别人家的姑娘已经情窦初开,早就都有了心上人。

她放在心上的只有京都那些地方出了新吃食,哪些地方好玩。

可才重生短短两日,她除了思索怎么让镇南王府摆脱上辈子的下场之外,其余时候脑子里竟然都是谢怀寂的身影!

沈宜娇想不明白了,她为何会这样想着谢怀寂?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缕缕荷香,额上的被风一吹泛起凉意,沈宜娇身上的燥意也彻底褪下。

沈宜娇双手撑着桌子上,托着下巴暗想。

谢怀寂的腿是否能保住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关系到镇南王府,所以她才这般在意谢怀寂。

一定是这样的!

——

先是杖杀了守门婆子,又罚了马厩院的下人,还撤了马厩院严管事的职。短短两日,沈宜娇就因为同一个人罚了府里好几个下人。

这人还是府里身份最卑贱的奴隶。

府里的其他下人都忍不住私底下议论纷纷。

锦兰院里,徐惜颜一脸怒气的拍桌,“流朱这个死丫头莫不是也跑了,让她去厨房取午膳她已经去了大半个时辰了!”

小容氏的脸色也很难看,但到底比徐惜颜坐的住。

“再等等。”

“娘!”徐惜颜一脸委屈的喊她,“沈宜娇那个小贱人一句话就把咱们院子里的下人都撤走了,流朱一个人根本不够用!”

“先忍一时。”小容氏不疾不徐的提起茶壶倒了杯茶,“你说的对,沈宜娇确实很不对劲。”

她昨日从梨花小筑回来之后思索了许久,还送出去一只昂贵的玉镯收买了竹院的一个粗使婆子。

今早收到那婆子的回信,说容氏的贴身嬷嬷芳姑姑,带着一包东西神神秘秘的出去了一趟。

小容氏一听便觉得情况不妙。

她下意识地觉得,芳姑姑带出去的那包东西是容氏所喝的补药药渣。

否则若是其他东西,哪用得着芳姑姑偷偷摸摸的送出去。

又听说昨日沈宜娇从斗兽场回来之后便去了一趟竹院,从王府门口到竹院这一路还走的十分着急,像是生怕容氏出了什么事一般。

想到此事,小容氏心里一跳。

难不成真是沈宜娇发现她在容氏的补药里动了手脚?

可若是沈宜娇真的发现了,她这会儿应该已经把她们母女俩都拘起来了。

徐惜颜这会儿还不知道小容氏的心思,冷哼了一声,“她就是一时失去了爱犬情绪不稳”

“不过娘你放心,沈宜娇定然是没有相信那守门婆子的话。”

“她要是信了,这会儿被她罚板子的人肯定输我了。”

她这几年对着沈宜娇亲热讨好虚与委蛇的用处不就显露出来了?

不管那婆子说了什么,沈宜娇这个蠢货,根本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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