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化镜内,包罗万种,生生走往,皆藏于中,如若私窥,天理不容。
江月还未愈合的手腕泛着疼,她纤白的手指缓缓摸上镜身,这次,便由你来救我了。
“你去哪了?”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江月脊背一僵,停住脚步,回身冲着他笑笑。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剪年不理她的话,双眸中积压着的怒气,不停翻滚。
“说!你去哪了?”
“我能去哪?”
江月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她不想在众人面前出丑,便掩尽心事。
“有什么话,我们进了大殿再说。”
“现在知道害怕了?”
剪年冷笑一声,“偷虚化镜的时候,怎不见你有丝毫胆怯!”
“也好,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便不藏着了。”
江月白袖一挥,虚化镜从袖口滑出,她二指环绕,念出口诀,迅速指向镜心,镜里立刻出现了那天禾时历劫归来的情景。
霎时间一片黑雾来袭,江月只听得那虚化镜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呕……
江月还未反应过来,便呕出了一口鲜血。
黑雾退尽,她看见了剪年冰寒的脸。
“你们可曾看到了什么?”
两排侍女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全部跪在了地上,“奴婢未曾看到。”
好,很好。
“哈哈哈哈……”
江月踉跄着擦掉嘴角的鲜血,“我竟不知,剪年帝君竟这么自欺欺人!”
她将颈上挂着的紫金宝坠扯了下来,“那日你允我同他们一起去接准备回升的禾时仙上,许是她见到了这个,才容不得我,出了自损的主意。”
“你以为禾时同你一样善妒?”
九天玄剑应召而出,直直的指向她的心脏,只这一剑下去,她便活不成了。
“虚化镜周身自带巨大法力,连我都碰不得,何况是你这个修炼了区区千年的小妖!这一切不过是你幻化出来的把戏而已。”
剪年冷笑几声,“若我信了,定对禾时再无心思,把戏虽小,却成率极大,可惜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你蒙骗!”
那九天玄剑划破了她的手臂,不会让她死,却疼的厉害。
“这一剑,是罚你竟敢私踏禁地,视天法为无物。”
“嘶……”
“这一剑,是惩你善做把戏,掩饰罪过,嫁祸他人。”
又是一剑,江月控制不住身体,软到在地上,眼里映着那人的冷硬。
“江月,你若再对禾时起别的心思,便不再是这三剑这么简单!”
“剪年,若我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不信我?”
江月恳切的对着他的眸子,却只看到了他眼中的讥讽。
不必回答,她便知道了答案。
其实只要剪年真的动了想知道真像的心思,便会这知道一切。
原,不过是他爱禾时。
原,不过是他不信她。
她看着剪年,淡然一笑。
“剪年帝君一向铁面无私,为何不直接一剑杀了我?”
“你还有用。”
九天玄剑一剑挑破她的手腕,不知何时剪年化出一个瓷碗来。
是血还没取够。
江月看着流下来的血,次数太多,连血的颜色也变的淡薄,一滴一滴流的极慢。
也许连百年也熬不过了。
江月攥着手里的紫金宝坠,“人人都说,这紫金宝坠是你的贴身之物,从来不许人碰,你却给了我,剪年,你可曾对我有过真心?”
血流满了一碗,剪年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只淡漠留下了两个字。
“从未。”
“也罢。”
江月累极,轻轻闭上了眼。
“剪年,我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