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将你家世子扶起来。”文宣王吩咐道。
莫白急忙应道,搀扶着白玉起身,但那人面色潮红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整个人身子如一滩烂泥,站都站不起来。
文宣王见状,面色一凝,直接上前一手提起白玉将他仍在床上,这才吩咐道:“你去准备些热水和醒酒汤端来。”
“诺。”莫白缩了缩头,立即退了出去。
折腾了大概三四个时辰,躺在床上的白玉才渐渐转醒,此时夜幕已降临,而屋内却漆黑如墨,白玉有些困惑,唤道:“莫白,点灯。”
没有得到预料中的答复,可下一秒却见屋内亮了起来,烛火摇曳,顺着灯光望去,坐在桌前正是文宣王。
“父亲。”白玉揉了揉有些疼的额头。
“酒醒了?”看着这个儿子,文宣王真的不知道拿他该怎么办了。
白玉蹙了蹙眉疑惑道:“父亲怎么会在这里?”
文宣王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当初本王为你与白家定亲的时候,是经过你同意了,可是为何你如今要如此糟蹋自己?这是在折磨你自己,还是折磨为父?”
“父王,儿臣没有。”白玉敛了敛眸道。
“没有什么?玉儿你究竟明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文宣王一连串问了两个问题。
白玉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想要什么?他想要丁凝,可是那人已经不是他的了,他没有任何资格了。
文宣王有些恨铁不成钢:“事已至此,婚事已定一切都没有回头的余地,这也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你要为此负责,你可明白?”
“儿子明白,只是明白是明白,可是我的心好痛,就好似被人生生挖走了了一般,痛得我快要无法呼吸,父王,你告诉儿子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白玉整个人都好似失了魂魄一般,无助茫然恐慌席卷而来,全都笼罩他,让他无法呼吸。
听到这生生泣诉,文宣王分外心疼,可是就如他所说,不管做任何决定都要为此承担,这是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
“玉儿,世事无常,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时间解不开的,一年不够就两年,终有一天你会释怀的,为父言尽于此,剩下的也只能靠你自己想明白了。”文宣王撂下这一句话,终是转身离去。
“释怀?呵呵。”笑声悲凉,充斥心扉,他这一辈子怕都释怀不了,更何况他也并不想释怀。
就算是恨是怨他也要将此牢牢扎入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支撑着他活下去。
时间一晃而过,小年宴的日子也已到来。
丁府家眷目前能够资格参加的也只有丁相和丁凝二人了,叶氏去世,三房也没有主事之人,二房的情况就更不必说了,丁二爷虽然身为明德书院的院长但是并无官职,自然也就参加不了年宴了。
至于丁无双与丁无暇的身份其实也是可以参加的,只是这两人都一致的称病不去,丁凝当时听闻还有些好奇,不过并未多想。
浔阳郡主也是说到做到,拉着卫长芳一大早便到了丁府,替丁凝好生收拾打扮了一番。
按照浔阳郡主的话来说,丁凝长得漂亮不打扮实在是浪费这一张漂亮脸蛋,说的丁凝都不禁面色羞红,最终在卫长芳与浔阳二人的装扮下,丁凝以绝对瞩目的亮点出现在年宴之上。
丁相身为朝中重臣自然要先去宴会上巡逻一番,虽然此事不是交由他负责,但是出了事他身为丞相自然难逃罪责。
丁凝和和浔阳等人入宫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三刻了,宴会开始的时间定在戌时,来的不早不晚,跟掐着点来的似得。
小年宴的场地乃是在乾清宫外,左为尊,男子一律在左侧,女子于右侧入座。
而这座位自然也是有讲究的,当朝的贵女身份最高的自然是昭华公主,继而便是浔阳郡主了。
丁凝按身份原本是坐在后面的,只不过她被封为清平郡主,自然也于前面落座,至于卫长芳的座位被安排到了后面。
浔阳拉着丁凝正在介绍这小年宴的规矩,毕竟丁凝此次是第一次参加小年宴,对这儿其实也是很好奇的。
正在两人说的尽兴的时候,只见许久不见的赵芊芊与一位宫装丽人缓步走了过来。
“浔阳,丁小姐,好久不见了。”赵芊芊走至前笑着打招呼。
从围场狩猎后浔阳也曾找过赵芊芊,只是御史大夫那人比较死板生怕浔阳郡主会带坏他家姑娘,婉言谢绝。
浔阳自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去触眉头,所以导致回来一个月左右她还未曾见过赵芊芊,如今见到,却突然感觉有些陌生。
不过俗话说的话伸手不打笑脸人浔阳笑了笑:“好久不见了。”随即又冲着一旁的宫装丽人点了点头“听闻大表嫂近日受了风寒,先下见着可大好了?”
宫装丽人乃是圣宣王妃,闻言幽幽道:“好多了,这位姑娘本宫到未见过,不只是?”
一直默不作声的丁凝闻言,立即起身行礼道:“凝儿见过圣宣王妃,王妃安。”本来丁凝是不想掺和着这些事情的,毕竟她一早就感觉这两个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可是有些事终究是躲不过的。
圣宣王妃神色清冷就这样看着半蹲着身子的女子,手中的帕子攥的紧紧的,本来她收到信还不愿相信,毕竟圣宣王是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看似四处留情其实谁都不在意。
可是当那天在书房看到那一幅画的时候,她就慌了,她可以允许圣宣王身边有许多女人,但却不允许有谁占据他的心,她得不到的心谁也别想得到。
按理说,丁凝也有清平郡主的封号,与圣宣王妃又是同辈,只需点头问号便可,无须行此大礼,只是丁凝想来谨慎行事,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礼节做足了。
但她却不曾想过圣宣王妃会如此不留情面,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如此折辱与她。
浔阳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立即出声:“大表嫂也是觉得我家凝儿漂亮,看的入神了,竟忘了让凝儿起身,凝儿快起来吧,大表嫂决不是故意的。”
圣宣王妃面色有些难看,终是强撑着一抹笑意:“浔阳说的是,本宫还是头一次见过这么标志的姑娘,只可惜这命有点硬。”说到后面就连一向神经有些粗的浔阳也听出了点别的意思。
丁凝被浔阳拉了起来站在一旁,微垂着头就当什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