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芳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我父亲是这样说的,本来说定的是许尚书家的许明玉,只是你们也知道,前不久许尚书才痛失爱子,所以这才换了人。”
这下一直默不作声的丁凝终是开口问道:“文宣王府如此急切,可是出了何事?”这一连串的举动,无不显示文宣王府急于给世子娶亲,不然怎会放着兵部尚书的女儿不要,反而和御史大夫的庶女定亲,这怎么也说不通。
“我也是听来的,说是文宣王妃病重,文宣王想要借此机会给世子娶亲来冲喜,不过这只是外面传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卫长芳解释道。
丁凝闻言面色如常,心下却有些担忧,毕竟文宣王妃乃是她的姨母,而且她现在也明白或许白玉当时急着上门提亲,并不是胁迫,而是迫不得已。
若早知道这个原因,或许她会成全不一定,反正她的命是抢来的,多活一日多做点事也是有意义的。
只是木已成舟,再无转圜的余地。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还是浔阳打破这静谧的气氛:“凝儿,你上次说清轩哥哥要出京治疗,时间可定了下来?”
“定了,前天欧阳大夫便传了音讯,说是待过完年,便启程出发。”丁凝回道。
听到这个消息,浔阳倒没显露任何不舍,反倒是很有兴致的嘱咐道:“这出门在外不必在家,所要准备的东西要提前好好查看,银票是必不可少的,要是缺什么,你随时找我,我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见她这个样子,丁凝心下有些疑惑,不过一旁还有人她也不好多问,便笑着道:“那凝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到时候郡主可不要说凝儿将你的宝贝都要走了。”
“反正都是要给清轩哥哥的,你全都拿去都无妨。”浔阳很是大气道。
丁凝不禁摇了摇头,甚是羡慕浔阳这敢爱敢恨的洒脱性子,想到那一夜的箫声,心头不禁刺痛。
卫长芳看着这一幕,聪慧如她心下早有了猜测,那一次与浔阳一同来丁府,离开的时候浔阳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便有些怀疑。
而眼下的这一幕,她便确定了,看样子浔阳怕是喜欢这丁家大少爷,丁家清轩她也曾有所耳闻,只是当时年纪小记得不太清,可前不久丁府大少爷残废的消息早就传遍了燕京城,想不知道也难。
想到这儿心下不由有些无奈,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身为太傅之女,她的命终将是不由自己,属于她的命运又将会在哪里?
卫长芳与浔阳在这里用了晚膳,直到傍晚时分才起身告辞,临走前浔阳还特意与之相约,六日后的年宴一同进宫。
对于小年宴的事情丁凝早有所耳闻,只是她并不是那么想去,但浔**本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想了想她终还是妥协,毕竟一味的躲避不是办法,不管是白丁烨还是白玉,她总是要面对的。
临近年宴碰巧遇到文宣王前去皇宫请旨赐婚,隆丰帝想起了前不久海贵妃曾卫四皇子求娶卫长芳,想了想便下旨将卫太傅之女卫长芳赐予四皇子白言。御史大夫之女赵芊芊赐婚与文宣世子,择日成婚。
连着下了两道赐婚旨意,本来隆丰帝想顺便将长安网的婚事也定了下来,可是想到这个儿子的脾气,便将此事搁置了。
四皇子接到这旨意后直奔乾清宫,却没想到还未走出院子,便被人给拦住。
等到了承乾宫见到了人,四皇子才明白父皇为何好端端突然给他赐婚,原来都是他母妃的注意。
“不知母妃将儿臣带到这里有何事?”四皇子双眸满是寒意,语气有些生冷。
海贵妃淡淡道:“本宫不拦着你,难道等你到乾清宫惹得龙颜大怒的时候,再去么?”
四皇子垂头轻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海贵妃蹙眉道。
“母亲,你究竟想干什么,难不成你想将儿子逼死才罢休。”四皇子笑着笑着怒吼出声。
海贵妃面色难看之极“你在说的什么胡话,一个两个的都被那丁家的女儿迷住了,本宫可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对本宫如此说话!”
四皇子整个人都好似失去了力气,眼前冷静下来他也知道圣旨已下已经无可挽回了,他还能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见他不言不语,海贵妃心中虽然怒,但这毕竟是她的孩子,最终还是放缓了语气:“言儿,你相信母妃,母妃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丁无暇那个女人不简单,她不适合你,你驾驭不了她,你懂么?”
“为了我好。”四皇子垂头呢喃这句话,半晌才道:“母妃的好意,儿臣明白了,若无别的事,儿臣想回去休息了。”
“言儿。”这哪是明白,分明是在赌气,海贵妃怎么会不明白想到这儿,心下甚是无奈。
四皇子俯身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了。
海贵妃心乱如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为何这两个儿子没有一个能明白她的心,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她做错了么?
另一边四皇子径直回了住所,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内,看着满屋的字画诗书,一瞬间双眸通红,像发了疯似得将所有东西撕得粉碎。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他都尽力做一个乖巧孝顺的儿子,无条件听从。
对于此事他并不是无法接受,他气愤的是没有人问过他的意愿,好似他就是一个木偶,对于什么事都不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只能顺从。
就连他的婚事都要受人摆布,而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置喙的余地,若是有一天他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一切是不是将会变得不一样。
想到这儿,四皇子冷静了下来,双手成灾桌子上,大口喘着气,面色潮红喃喃自语“我要变强,变强,谁都不能操控我,任何人都不能,包括你老天爷。”
文宣王府,当白玉接到圣旨的时候,面色非常平静,什么都未曾说便转身进了自己院子。
文宣王得知他的反应后,心下有些不安便想着去看看,可刚走到院子,就问道一股浓烈的酒味。
推开门踱步向前走去,只见殿内酒瓶子随地滚落,文宣王见此情形蹙了蹙眉唤道:“莫白,世子人呢?”
守在门外的莫白闻言跑了进来“世子就在这里,奴才一直守在门外。”
就在疑惑之际,只听见那纱幔后传来一声轻响,向前望去,那靠在柱子后抱着酒瓶子喝酒的人,不是白玉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