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筝在厨房里腌制腊肉,薄景蹲在旁边,眨巴着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
“娘亲,为什么要把盐巴抹在肉上?这样不会咸吗?”薄景好奇问道。
洛筝手脚利索地抹完了一条肉,放在旁边的木桶里,紧接着又拿起了另一块肉,闻言就笑眯眯地对薄景说道:“娘这是在腌腊肉呐,等抹上了盐巴,放上两日之后,再挂在屋檐下晾晒,过一段时间,它就能变成腊肉啦。”
薄景捧着小脑袋,眼底露出了神往之色,奶声奶气地问道:“娘做的肉,肯定好吃。”
他一边说着,嘴里已经不自觉分泌出了口水。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腊肉,但是想来肉都是香喷喷的,肯定会很好吃。
薄景在心里暗暗期待起来,甚至还噔噔噔跑到了薄寒城的房间里,手舞足蹈地把洛筝腌制腊肉的过程给演示了一遍,笑眯眯地问道:“爹爹,你吃过腊肉吗?腊肉好不好吃啊?”
薄寒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茫然之色,最后在小家伙期待的目光下,无奈摇了摇头,“爹不曾吃过,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
薄景顿时失望,不过下一瞬,他又激动起来,“没关系,娘亲说要不了多久腊肉就可以吃了,到时候我们不就知道腊肉是什么味道了吗?”
薄寒城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点点头,“嗯。”
目光却不由自主看向了厨房的方向,眉头深深地拧紧,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暗色。
洛筝丝毫不知道他们父子两的互动,她把所有的肉都抹上了盐巴,挂在屋檐下面晾晒,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夜里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去睡觉。
家里只有一张土炕,两张破被子。
她不得已,只能跟薄寒城同塌而眠了,好在中间还有个小薄景,两个人不至于太尴尬。
洛筝一直都有睡懒觉的习惯,尤其第一天累得狠了,第二天就起晚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薄寒城和薄景都不在。
看着破败简陋的屋子,洛筝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挣钱,改变现状,然后把小包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想到这里,她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连前世多年养成的赖床毛病都没了,一骨碌爬起来,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正在这个时候,小包子推门走了进来,他端着一盆水,哼哧哼哧的,累得额头上都有了一层薄汗,“娘亲,洗脸。”
洛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有些羞赧,赶紧去把盆接了过来,温柔道:“你还小,以后这种事交给娘亲就好。”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她这么大一个人,赖床也就算了,竟然还得让一个小孩子照顾。
传出去也太没面子了。
薄景却是摇了摇头,乖巧道:“景儿长大了,可以照顾娘亲。”
洛筝眯眼笑起来,将薄景抱起来,在他白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这才开始洗漱收拾自己。
薄寒城家穷得叮当响,根本不可能有镜子给她照,洛筝只能在洗脸的时候在水里看到一个隐隐绰绰的影子。
里面的美人儿长得的确是标志,弯弯的柳叶眉,樱桃小嘴,琼鼻小巧秀气,哪怕是用现代审美来看,这也是个标准的美人儿。
只是可惜了,额头上有一块丑陋的红色胎记,生生把美感破坏掉了。
她微微叹口气,想到自己意外得到的空间灵泉,忍不住想,灵泉水能不能把她脸上的胎记去掉呢?
想到这里,她暗暗催动意念,将灵泉水滴在了水里,然后才开始洗脸。
梳头的时候,她还特意剪了一小片刘海,将那一块的痕迹遮住,如此一来,反而显得更加活泼漂亮了。
薄景在旁边都看呆了,然后就拍着小手惊呼,“娘亲真好看!”
正好从外面回来的薄寒城听到了薄景的惊呼声,抬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来,好奇问道:“怎么了?”
薄景噔噔噔跑到他旁边,轻轻扯了扯薄寒城的裤脚,惊喜道:“爹爹你看,娘亲变漂亮了!”
薄寒城愣了愣,下意识往洛筝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艳,不过很快就归于平静。
薄景却是不依不饶地拽着薄寒城的裤脚,“爹爹,娘亲很漂亮对不对?”
于是被孩子吵得有些烦了,薄寒城才冷硬地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嗯。”然后就别开了头。
洛筝也感觉有些尴尬,站起身道:“我去做早饭。”然后就去了厨房。
薄寒城轻咳一声,去了廊下劈柴。
早饭很简单,三个窝窝头配一锅几乎清可见底的稀粥,还有一碟咸菜。
洛筝叹口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啥材料都没有,哪怕她空有一身厨艺也无处施展啊。
吃完饭,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堆皮毛身上,想着自己前世偶然见到过皮草的制作方法,如果把这些皮毛都制成油光水滑的皮草,再去卖给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一定会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只要有了钱,就能改善一家人的生活。
想到这里,洛筝立刻行动起来,准备去找薄寒城去商量一下制作皮草的事情。
结果一推开门,却看见薄寒城衣衫半褪,精壮的胸膛裸露出来,上面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正在潺潺地往外面冒着血。
薄寒城面露痛苦之色,正在努力地绷紧了布袋,想要把血止住。
门突然被推开,他第一反应就是穿上衣服,想要把自己的伤口遮盖住,皱着眉头,故意用冷硬的语气开口训斥道:“你怎么突然闯进来了!”
然而洛筝却压根不管他说什么,脑子里都是他伤口的骇人模样。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将薄寒城的手一把扯开,又小心翼翼地揭开了他附在伤口上的布条。
“你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洛筝捂着嘴惊呼出声。
想到薄寒城瘸着一条腿,艰难地穿梭在山林里打猎养家糊口,还因此而受了伤,她的心也忍不住揪了起来。
“你的伤口太深了,光是拿布包着是没有用的!”洛筝柔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