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怕来的不是时候,这光天化日的,迟妃现在演的又是什么戏码?”
这带着明显歧义的话,说的人正是皇后!
林乙刚想说话,就被迟晗安拦住。
久在沙场的人,应付不来深宫里的拐弯斗角。
迟晗安脸色看起来还很苍白,只是眼神里的凛冽还是让皇后心有余悸。
只是皇后想到她现在的处境,便嘲讽的笑了,随即脸上陡转阴狠。
“迟妃行事不端,来人啊,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林乙慌忙跳了出来:“皇后娘娘故意寻衅滋事……”
话还未说完,皇后身边的侍女便厉声喝道:“放肆,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皇后轻睨了他一眼,话锋陡转锋利:“御林军以下犯上,按律当斩!”
话音刚落,皇后身边的随从就要动手,迟晗安却拦在了林乙身前。
“你竟敢忤逆本宫!”
迟晗安低头:“不敢,皇后若是对臣有不满,不必连累他人。”
皇后冷笑一声,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迟晗安没有反抗,她要保住林乙,保住她的兵,这是她为将的本能。
板子重重的落下来,瞬间皮开肉绽,可迟晗安却咬牙一声不吭。
身体痛到极致,压抑在心底的痛,似乎才能缓解些许。
刑罚完毕,迟晗安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皇后甚是满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迟晗安,昔日你何等风光啊!迟大将军威名赫赫,就连本宫都要让你三分。可现在呢,你不过就是本宫脚下的一只可怜虫罢了。”
杀人诛心!
皇后的技术实在是炉火纯青。
迟晗安为将最重风骨,现在,这个皇城,抹去了她最看重的骄傲!
她浑身无力,眼睁睁的看着皇后走远,眼前陡然昏暗一片。
五十大板再度引起发热,刚刚抢回一条命的迟晗安再次陷入了昏睡。
林乙本就位卑言轻,宫里的太医又得到了皇后指令,没人愿意医治。
手下的宫婢怠懒疏职,迟晗安的处境举步维艰。
林乙曾去面圣,却被皇后的人挡了回来,穷途末路,只能寄希望于袁牧之能尽快想办法。
却不想在一天之后,天光未亮,袁牧之千里单骑,手举十万迟家军请愿书赶赴入京。
皇宫正门,袁牧之下马,不顾一身风尘仆仆,长身玉立于宫门口。
“臣袁牧之,求见陛下。”
宫门守卫却纹丝不动,显然是早就有了旨令。
疆北军中自有皇帝的人,十万迟家军边境异动,早有密探飞鸽传书告知了慕容煊。
宫门守卫善意劝解:“袁将军未得召唤擅自入京,乃是大罪,如今陛下盛怒却未曾怪罪,袁将军还是尽早回疆北吧。”
袁牧之却突然掀铠跪下,将请愿书举高至头顶,朗声道。
“陛下,迟将军征战沙场五年,不敢邀功,但亦无过。一朝入宫为妃,何以病重却无人医治?迟家军于心难忍,若是迟将军有何过错,臣代十万将士请陛下开恩!”
上京百姓原本只是观望,听到这里却议论纷纷起来。
袁牧之一遍又一遍高喊,上京的百姓议论声渐大。
“镇守疆北的迟将军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迟将军保家卫国,即使入宫为妃也该善待,怎么会病重都无人医治?不应该这样的。”
“请陛下开恩!”
不知是谁先带头在袁牧之身后跪下请愿,随后纷纷有人效仿。
“草民请陛下开恩!”
“恳请陛下开恩,救救迟将军!”
先是一人,后是十人,再是百余人。
一传十,十传百,上京皇都民众齐齐跪在宫门,自发请愿,声声震天!
此情此景,守门的将士都惊住了,连忙告知内廷太监,“快去禀告陛下!”
只是来人匆匆去匆匆回。
“陛下有令,在宫门闹事者,严惩不贷!”
袁牧之声音都喊得嘶哑,却恍若未闻,一声声依旧撼动人心。
原本还有些惶恐的百姓瞬间安了心,竟是无一人撤退!
宫内慕容煊得了消息,瞬间勃然大怒:“他们莫不是真的以为法不责众吗?”
朝臣皆是安抚:“陛下息怒,为君者,不可与百姓为敌啊!”
慕容煊冷冷扫视了朝臣一眼,眼底情绪翻涌,咬牙道:“宣,袁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