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佑庭已经救下了傅若菲。
在入画的相助下,将人带上了岸。
那行贵妇人也已上前,为首的便是靖国公夫人。
她瞧着浑身湿漉漉的傅若菲与许佑庭,眉心微蹙,随后又扫了一旁的宋芝和一眼,目带厌恶。
宋芝和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察觉到这一道视线,又是一僵,她忙开口辩驳:“不是我,是二姐姐。”
靖国公夫人看向她的视线,越发厌恶。
宋芝和一颗心,瞬间凉了个彻底。
完了。
先入为主,宋芮惜抢先一步,她如今再说,什么话都成了辩驳。
“先送若菲回去吧,小心别受了寒。”靖国公夫人开了口,随后又望向许佑庭:“许世子也去换身衣裳。”
许佑庭此刻心中一堆问题,但此时也只能先行离开。
这一出姑娘家的恩怨,日后自有两家人决断,靖国公夫人显然不打算越矩,她留了个婆子帮忙,便就带着众人离开。
“还要请宋二姑娘带路。”婆子将傅若菲背了起来,同宋芮惜恭敬道。
宋芮惜微微颔首,随后将入画招了过来:“入画,你先陪若菲回去。”
入画点头。
一行人离开,此处便就只剩下了宋芝和主仆两人与宋芮惜了。
“二姐真是好手段。”宋芝和说。
宋芮惜“呵”了一声。
宋芝和觉得今日的宋芮惜说不出的古怪,计划失败,声誉被毁,可面对宋芮惜,宋芝和心中此刻却无恼意,只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
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再留在此处。
宋芝和这般想,也这般做了,她连面子功夫都不再做,转身带着袭红落荒而逃。
宋芮惜只是扫了一眼,便就收回了视线。
河边的阵阵凉风拂过,又似乎因为将满腔愤怒发泄了一些,理智回归,原本占领了上风的恨意渐渐隐去。
直到此时,宋芮惜似乎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知为何,她回到了过去。
重来一次吗?
那可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只不过,宋芮惜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河畔,未做思索,她便走上前。
宋芮惜蹲下/身,指腹摸过那些石子,等确定被动了手脚的那一块之后,拿出手绢,沾了河水,一点点地将上面滑腻腻的东西擦干净。
国恩寺后山有不少香客,若是有人不小心误中了招,她明明知晓却不处理,这便成了她的罪过了。
做完这一切,宋芮惜才起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宋芮惜收拾妥当,正准备离开,视线扫过一旁时,却冷不防对上了一双眼睛。
不远处的桃林后正站着两个人,因那方位有些偏僻,先前宋芮惜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也不知晓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的戏。
而眼下对方的身份,也让宋芮惜有些头疼。
但事已至此,宋芮惜只得迎上前,欠身行礼:“贺公安好。”
贺公,单名一个唐字,性格乖戾,喜怒无常,权倾天下的东厂督主,同时也将宫内二十四监紧紧地掌控在手中。
明安帝便是借的贺唐的势,才能如愿登基。
“宋二姑娘?”贺唐忽地笑了笑:“有些意思。”
宋芮惜无言
她不知道贺唐瞧见了多少,她此刻混乱的记忆也不适合和一个不知深浅的人往来。
“国恩寺的桃花林,景色一绝,小女就不打扰贺公雅兴了。”宋芮惜敛去所有情绪,抿着唇笑道。
贺唐似乎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淡然:“去吧。”
宋芮惜立刻离开。
贺唐多瞧了一会儿宋芮惜离开的身影。
“爷对宋二有兴趣?”陈默是贺唐的暗卫,忍不住好奇道。
贺唐收回视线,并未否认:“有一点。”
陈默不解:“宋二先推人下水,又嫁祸庶妹,品行如此卑劣,卑职不明白。”
贺唐开口:“偷鸡不成蚀把米,懂?”
陈默摇了摇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贺唐难得好心情地多提点了一句。
陈默依旧一头问号。
贺唐神情莫测地瞧了陈默一眼,吐出一句话:“脑子是个好东西。”
陈默:“……”
贺唐摇了摇头,放弃拯救陈默的脑子,视线望向宋芮惜方才蹲着的地方,忽然勾唇笑了笑。
“祁泽礼想要选进宫的就是她?”贺唐想到了什么,开口问。
祁泽礼是明安帝的名讳。
“是。爷,若是宋家真的被拉拢,对我们不利,要不要将此事搅合了?”陈默问。
宋太傅膝下三子两女,嫡长子混得最好,位列户部尚书,是默认的下任宋家家主,而孙子辈,最为出众的便是宋芮惜的嫡亲兄长,不出意外,会是下下任宋家家主,两人都与宋芮惜关系匪浅。
贺唐没应,只是淡淡道:“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