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芳咬了咬唇,央求道:“小虾米,你还小,不急着结婚,能不能让给我?”
我摇摇头,想要拿回来。
“我可以为你设计一款……”
“但是这件,还给我。”
郭明芳实在舍不得,看向蒋信堂。
“阿堂,你劝劝小虾米……”
我不信蒋信堂会同意。
毕竟这件婚纱恶心到他了,不是吗?
蒋信堂沉沉开口:“你小舅妈说得对,你还小,不急着结婚。既然她喜欢,就给她。”
“谢谢老公!”郭明芳抱着婚纱,比划着,笑得很灿烂:“但是婚纱尺寸不适合,小虾米能给我改吗?”
她比我矮半个头,胸部丰满。
“我让你还给我!你听不懂人话吗?”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为什么还要强人所难?”
身体的虚弱让我很难有大的情绪波动。
可这一刻我很生气。
我去抢婚纱,忘了它很脆弱,每次我拿出来放进去都要无比小心翼翼。
郭明芳呆愣愣地不松手,“撕拉”,上面的碎钻散落一地。
“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你……”
蒋信堂像是扔破布一般,把婚纱拽出来丢到我面前。
我紧紧抱着婚纱,身体缩成一团,止不住的颤抖。
明明已经屏蔽了痛觉,为什么我还是好痛?
他抱着郭明芳安慰:“一件衣服而已,不必在意。”
“何况是夏溪米不懂事,非要抢。”
郭明芳反驳道:“你们男人不懂,小姑娘对婚姻有憧憬,梦想嫁给好男人,婚纱是很重要的。”
她蹲下,轻抚我的背。
“小虾米,你自己能修补好吗?要不,我赔你一件高定婚纱吧,全世界的设计师,你随便挑。”
“不必了,不是你的问题。”
蒋信堂把郭明芳带走了。
我把脸埋在婚纱里,泪如泉涌。
我从来都不是对婚姻有憧憬。
但,都不重要了。
我熬着夜,把捡回来的碎钻一颗颗重新缝好。
一夜无眠。
末了,又划掉一天。
我用冰袋敷着红肿的眼,化好妆下楼。
郭明芳来了,说她回去后一晚上都觉得心不安,非要拉我去婚纱店看看。
蒋信堂开车送我们。
我自觉坐到后面,默默看着除了我以外的女人,第一次坐上他的副驾。
无意中,我和蒋信堂的眼睛,在后视镜撞了个正着。
这时,郭明芳打开收音机,广播电台恰好在播一首老歌。
“你还有什么怀疑
你还要怎么来逃避
难道你只懂保护自己
再拿不出一点勇气
爱纵然如此神秘
我总看见它的痕迹
所以我不懂保护自己
那么容易死心塌地
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就知道
感情已无处可逃
请你听着无法平静的心跳
请你不要说你听不到”
蒋信堂似乎被定住,我也怔怔的。
以至于我们的对视,被无限拉长……
“什么破歌。”
“难听。”
他倏地关掉收音机。
郭明芳不以为意,说:“是有些老土。”
车平稳地行驶着。
气氛莫名凝滞。
不知道过了多久,郭明芳突然问。
“小虾米,做我的伴娘,好么?”
我低头看着自己暴瘦的腿,婉转拒绝:“最近减肥过度,穿伴娘服不好看。”
可郭明芳不容我拒绝,说:“那刚好,不会抢我风头。毕竟那天最美的,必须是我。”
何止不会抢风头,简直是最好的衬托。
我正面拒绝道:“我不做伴娘,婚礼我也不会去。”
报答不了蒋信堂的养育之恩,还给他造成这么多困扰。
要是体力不支,死在他的婚礼上……
称得上罪孽深重了。
车子猛地刹住。
蒋信堂呵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