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颜凑过来，好奇问：“在看什么小视频？”
纪苒一把关掉手机屏幕，“没什么！”
她反应太大，杨颜愣住，拧眉盯着她，“你干嘛？偷人呢？”
纪苒咬着嘴唇，“真……真没什么。”
“没什么你脸红什么？”杨颜忽然压低声，笑：“别告诉我，你刚刚看完ABO小黄文，又看什么瑟瑟视频。”
“不是的！”
纪苒真是要疯了，抓了下头发，“我那天不是喝醉了吗……被人拍了视频，我……我好像耍酒疯了……”
杨颜一脸兴奋：“让我康康。”
纪苒说：“不要，丢人死了，我……”
她眼露绝望，“我可能得换个星球生活。”
杨颜：“多大点事，不就发酒疯吗？只要你没喝多了胡乱睡个男人，这事儿就没什么好怕的，所以来，快让我康康。”
面对如此损友，纪苒更崩溃，“我……我要回宿舍了，你自己听讲座吧。”
休息时间还有几分钟，她往前望了一眼，就看到台上的贺聿明。
明明站了好几个人，但是她第一眼就看到他。
他并没有看到她，而是专注地和教授说话，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的侧颜，从前额，鼻梁到嘴唇，下颌骨……线条堪称完美。
纪苒的心忽然跳得很快，仓促收回视线，收拾自己的东西。
杨颜试图阻拦，但是她还是跑了。
在休息时间结束之前，她离开了大教室，一个人回到宿舍。
其他舍友们也都出去玩了，宿舍空空荡荡的。
她将东西放下，躺在床上，手指触碰到自己脸颊，还是烫的。
她怎么会抱贺聿明啊，她当时在想什么？她完全回忆不起来。
好一阵，她再次拿起手机，点开那段视频。
周围没有人，她特意将音量调大一些，试图听声音。
然而，可能是拍摄距离使然，还是听不清对话。
这次她将视频看完了，然后更不好了。
她不光抱了贺聿明很久，还……
还吐他身上了。
她是趴着的，将手机倒扣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直至呼吸不畅，她抬起脸来吸气，烦躁地想，怎么办，换个星球生活不实际，现在这情况，不跳楼好像很难解决问题……
她扯了扯头发，低低地自言自语：“怎么办啊……”
又看自己手，那一晚，就是这双不知矜持的手，紧紧地抱住贺聿明。
抱他是什么感觉？她完全想不起，印象里她没有这样抱过任何异性。
视频里的她看起来疯疯癫癫，贺聿明倒是没嫌弃，包括她吐他身上……他也只是沉着脸拖着她去洗手间。
他应该很生气吧……但是第二天在酒店里的时候，她根本没有看出任何端倪来。
她还自信满满对他说，她就算喝醉酒也不至于变个人。
她又一次将脸埋进枕头里，使劲蹭了蹭。
周澈这家伙，居然还给拍下来了……
真是要命。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又拿起手机，再次点开那段视频，在某处按下暂停。
画面里，贺聿明抬起的手，正落在她头上。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十分轻柔，带着安抚意味。
这和她认识的贺聿明是不同的。
对着她，他的话很少，有时候甚至还很冷淡，但仔细想想，他也已经帮过她好几次了。
她怀疑，如果她是吐在贺牧远那个小少爷身上，贺牧远会杀了她。
着魔似的，她将贺聿明揉她头发这几秒反复看了好几遍。
这段视频，在带给她尴尬之余，也带来些别的感觉，很微妙也很难形容，她好像又发现了贺聿明不轻易表露的一面，那是一种很难得的温柔。
傍晚时分，纪苒接到杨颜的电话。
杨颜很兴奋：“我要去和程予一起吃饭啦！”
纪苒：“恭喜。”
杨颜：“你也来啊。”
纪苒：“我就不去做电灯泡了。”
“你不来可不行，”杨颜说：“你知道今天这顿饭怎么来的吗？”
还不等纪苒反应，她径自说下去：“我和周澈说今天是你生日，周澈坚持攒局为你庆生，有程予，还有他们公司那个领导小贺总，周澈说你要是想带别的同学，也可以一起叫上。”
小贺总是谁啊？
纪苒是反应了下，才意识到杨颜指的应该是贺聿明。
她攥紧手机，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有点怕见到他，觉得很不好意思，另一方面……
也有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想见他。
毕竟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早就计划要请他吃饭的，她还收了他的礼物。
杨颜在那头催促：“我们已经在宿舍楼下等你了，快点啊。”
纪苒愣了，没料到杨颜他们速度这么快，她赶紧说：“我……我还没答应呢！”
“你可不能毁了这顿饭，”杨颜声音压低了一点：“我和程予坐一桌吃饭的机会已经绝无仅有了，姐妹，你不下来我等你到地老天荒。”
纪苒有点抓狂，杨颜那头已经挂断电话。
她赶紧从床上起来，慌慌张张地去梳头发，换衣服。
下楼，才走出楼口，已经看到杨颜远远在招手。
纪苒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和杨颜，程予还有周澈打过招呼，最后才看贺聿明一眼。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还是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好在杨颜已经拉着她，迈步走。
没和他说上话，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周澈已经订了市中心一家高档中餐馆的包厢，几人上车。
周澈在驾驶座开车，贺聿明在副驾驶，程予和杨颜还有纪苒在后座，一路上听程予和贺聿明聊工作上的事，纪苒一直没怎么说话。
她没跟贺聿明打招呼，他就也没主动和她说话，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他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但现在，她忍不住想，他还在生气吗？
毕竟那天，是她在看到贺牧远之后就立刻要下车。
头天晚上她还因为酒醉折腾了他那么久……
她心绪复杂，余光忍不住偷偷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