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瑛知道温娆到极限了，张开手臂拦住他。

“都说陆家家风好，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好一个尊卑霸道。温娆的确不是亲生，可陆千金又打又骂，陆大公子审问逼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她身上泼，有理强行污蔑没理，合着你们那她当奴隶撒气呢。”

陆砚霆目光阴鸷，扫她一眼，不容抗拒拽出温娆。

温娆抵挡不了他巨力，直向他怀里跌，她几乎痉挛，“白瑛——”

“陆大公子，旁人怕你，我可不怕。”白瑛死死拽住她另一只手，“温娆从未对不起陆家，你们没资格如此苛待她。”

她想到什么，表情也阴沉，“还是她当年未婚夫被你设计，送上陆雯薇床榻，现在做贼心虚，知道偷来的，始终是偷来的，不安稳，就把气全撒在她身上？”

陆砚霆充耳不闻，只盯温娆，视线相对。

他的压迫不留余地，如同雷暴下黑暗的海水，搅着无底漩涡，吸住她，粉碎她。

“没有身孕，你来医院做什么？”

温娆坚定咬死，“我来找白瑛。”

陆砚霆并不相信，“找她为什么单独出现在产科？”

白瑛往回拽温娆，“因为她找我倾诉。陆雯薇天天欺负她，你压着温娆，硬让她受，她心里委屈成山成海，哭湿了我衣服，我换衣服晚下来一步不行吗？”

陆砚霆望着温娆，她本性要强，从不会找人疏解委屈，也不会找人哭。

更何况，她跟旁人不一样。

别的女人受欺负，娇里娇气眼泪汹汹，她是属刺猬的，委屈当场扎回去，绝不留到心里。

脑海却闪过早上她洇红的眼尾，陆砚霆静默几秒，睨一眼白瑛，又睨温娆，“是这样吗？”

温娆有些呆愣，陆砚霆……这么好说话？就这样信了？

几乎是立刻，白瑛狠捏她手，温娆立即反应，“是。”

“你委屈什么？”陆砚霆表情七分冷漠，三分情绪莫名，“哪次争执，你没有尖牙利齿怼回来，薇薇气到来医院，你委屈在哪？”

温娆以为习惯的，五脏肺腑却颠了个倒，血液逆冲，撞红她眼眶。

忍不住有水迹，顺着脸颊滴落，濡湿地面。

陆砚霆蓦地发力拖过她，挟抱进怀里。

白瑛伸手阻拦，他一把搪开，耐心耗尽的冷冽，“白二，你不怕我，不如去问问你父亲，他怕不怕。”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白瑛志不在商场，不受限制，自然一身是胆。

白父却跟陆砚霆同在经商赛道，明面白父是上一辈，天然占辈分优势。

实际上，多少次白父回家呐喊，狼来了，狼来了，畏陆砚霆如虎。

………………

陆雯薇有沈云舟管，温娆被挟上陆砚霆的车。

车窗关得严严实实，车内空气滞闷，温娆更闷，一言不发。

车辆行驶出街口，道路绿化带正在更换树木品类，道路堵塞，车速也降下来。

她扭头，趴在车窗上，辨认新换树种，身后陆砚霆递过来手帕，“你今天哭三次，眼泪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