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姑娘只是想争个时间,怎么就说到了将军的身体上,你们这是搬弄是非!”
樱环都快气哭了。
一顶大帽子扣上,穆清晗心里清楚,这次是争不到了。
苏玲几人一定会想办法传出去,让她已经安葬的娘名声狼藉。
毕竟死人没有嘴。
深吸一口气,穆清晗盯着苏玲,杏眸几乎赤红。
“好!”
她咬牙切齿,银牙几乎咬碎,“那就如你所愿。”
最后扫了一眼物是人非的内堂,穆清晗甩袖离去。
她不过走了几步路,就看到了满面春风大步往内堂而来的穆晟。
本来笑容满面的一张老脸,在看到穆清晗时瞬间垮塌。
“你怎么这副表情过来?”
说完后就紧张的掠过穆清晗往内堂看去,直到确定苏玲几人无碍后才神色缓和了些。
他正眼看穆清晗,神色漫不经心。
“我的寿宴在下月十五,你不必这么急着来。”
看着穆晟提到下月十五那轻松的神情,穆清晗心中的一腔怒火登时化为了铺天的寒冰。
让她觉得遍体寒凉,喉腔都生出了铁锈味。
她笑了一下,一字一句:“提前祝贺一声罢了,祝父亲四十大寿顺利。”
然后转身而去。
那含笑的脸一瞬如冰,想要顺利的举办寿宴?
绝无可能!
他们想踩在娘的尸骨之上寻欢作乐,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上了马车后,樱环已经泪流满面。
“姑娘,我们回京郊的庄子吧,这里的人都对姑娘不好。”
穆清晗没应声,只是摸着心口靠在了车厢上。
看到她面色苍白,樱环赶紧扑了上来,“姑娘,你怎么了?”
“只是有些累。”
穆清晗勉强开口回应,便强忍着心口抽痛闭上了眼睛。
她好恨啊。
看着苏玲母女掩唇看她的样子,她恨不得直接拿起一把剑将他们赶去下面陪葬。
回去后,穆清晗在屋子里待了好多天。
祁俞白的火气却也不低,书房满地都是他写好的拜帖。
罗娇送上一杯茶水,坐到边上柔声安慰:“漠北王许是太忙,侯爷就别急了。”
一次两次就算了。
难道这五六次拜帖被拒都是忙?
祁俞白气闷的拿起茶一饮而尽,随后想起了什么,将茶杯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都怪穆清晗,一定是漠北王心里介怀,心里头把问题推到了我的头上!”
上一次自己理论,他还被穆清晗那个嘴皮子利索的女人拿银钱堵住了嘴。
将军府那么富裕,她补点银钱又不难。
突然,他眼神一亮,望向罗娇。
“上一次漠北王不是特意去拜见岳父吗,定然是有些面子的,岳父待你最为亲厚,你去帮我跟岳父问一问。”
他找罗娇,而并非穆清晗那个将军嫡女,正是心中清楚。
穆清晗那个性子,别说自己,就连穆晟那个亲爹都不喜。
有乖巧可人的罗娇开口,穆晟必定不会拒绝!
罗娇还有些犹豫,毕竟这不是小事,人就已经被祁俞白抱着腰,带到了马车处。
直到来到将军府,罗娇心里的措辞还没来得及组好。
穆晟笑眯眯询问:“娇娇来了?怎么看上去有心事?”
她仍组织语言,后腰就被祁俞白推了一下。
罗娇只能支支吾吾开口:“侯爷想拜见漠北王,可拜帖被拒了多次,娇娇这才想请表舅帮帮侯爷。”
祁俞白歉疚一笑,“我本意是想等一等的,但娇娇觉得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便非要带着我来跟岳父说一说。”
三言两语,他便将此行的主意推到罗娇身上。
他虽是女婿,但也是外人,穆晟无论如何都怪不到罗娇头上的。
穆晟拿着茶杯的手不经意抖了抖,却又不好意思坦白,上一次漠北王来的时候他连见都没见到。
不愿意丢面,他便咳了咳嗓子,“漠北王近日有些事情,我也不好开口。”
祁俞白有些失望,刚想起身行礼离开,穆晟却话头一变。
“我会试一试,但能不能成还是看你的本事了。”
他说的含糊,也没说一定会把对方喊来。
却已经足够让祁俞白高兴,他当即就起身,眉开眼笑地行礼感谢,“谢岳父大人!”
樱环看着紧闭了好几天的屋门,心里担心姑娘会被闷坏,身后却匆匆来了个小厮。
听了一句,她便面色一变。
穆清晗正斜躺在榻上看书,便见樱环打开屋门来到了前方的屏风处。
“姑娘,将军府有请。”
熟悉的三个字让她心生厌恶,却还是恹恹的起身,让樱环去准备马车。
她一路上都在思索那个老东西又要做什么来恶心她。
到了内堂时,穆清晗看到的却是一桌水果糕点,还有坐在凳上板着脸等她的穆晟。
穆晟的脸色对她向来臭,穆清晗并不在意这点。
但这满桌的东西,她一细看就能看出,是自己以前在将军府爱吃的东西。
她何时有过这等待遇,回家还有水果吃了?
她挑眉坐下,等着穆晟的开场白。
“赏花宴玩的如何?”
穆清晗懒懒应付:“不怎样。”
“长公主可有念起你的母亲?”
这探究关系的话让穆清晗警惕,只是拈了颗葡萄含进嘴里。
穆晟也配提她娘?
见穆清晗沉默,穆晟眼皮子一跳,眼中闪过几分恼怒。
但毕竟有求,便压着怒意再问:“漠北王去了吗?”
终于问到主角了。
这三个问题一听,穆清晗心里就跟个明镜似的。
她佯装没听懂,“女儿是有夫之妇了,哪会在意其他男子,爹如果想探问漠北王之事,应该去问一问同去的侯爷。”
说完,就让樱环给她倒了一杯茶。
看她这漫不经心的样子,穆晟撇开目光不愿再看,并沉声命令。
“你身为祁俞白的妻,就该好好给他在仕途上助助力。”
“你去求长公主给漠北王和你侯爷搭个线,让他俩见一见。长公主素来和你母亲交好,爱屋及乌自然也不会拒绝你,你也刚好借此和长公主说说话叙旧。”
这话真是说的冠冕堂皇。
穆清晗暗自撇嘴,然后细细拿手帕擦了擦嘴,语气冷淡。
“漠北王与长公主不算熟稔,女儿有心,怕是也不好开口。”
穆晟猛地抬头,皱眉看她:“就算如此,长公主开口的要求,漠北王还有胆子拒绝不成!”
好一个理直气壮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