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示意其他人免礼，大家在原地默默垂手，大气都不敢出。

顾长宁拉着脸色刷白的萧行之跪下行礼：“卑下镇国公府顾长宁，见过逍遥王。”

萧行之两股战战，所幸没失了体统，忙跟着说：“卑下忠义侯府萧行之，见过逍遥王。”

萧宴离走上前来，缓缓说道：“顾长宁，萧行之。”

声音依然透着股居高临下的审讯感，让顾长宁忍不住想到那场清冷的雨水。

“起吧。”

顾长宁及时拉住萧行之要起身的动作，示意他继续跪着。

果然，萧宴离挑了挑眉，看她一眼。

有侍从为萧宴离搬来凳子，他顺势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

“还请萧世子抬起头来，看看本王是否真如传闻所言，生毛带角，面如恶煞。”

这可是在京都横行多年，无人敢惹的霸王！

萧行之冷汗涔涔，竟是连完整话都说不出来：“卑下，卑下……”

顾长宁气他无用，只好道：“卑下无状，还请王爷降罪。”

萧宴离漫不经心地转动手上的玉扳指，打定主意要找茬，道：“既然萧世子不敢说，那便请顾世子抬头看一看本王。”

顾长宁无奈，这人睚眦必报，想必是在报复她打的那一拳，还有往御史台递话一事。

只好硬着头皮抬头。

眼前的人剑眉斜飞，棱角分明，多情的桃花眼不经意间流露出寒芒，戏谑的笑给他平添一些不羁，通体凌人盛气是在权势中浸润出来的。

顾长宁不禁晃神，世人对他“纨绔不羁”的评价只是表象，此人绝不简单。

“怎么，莫非本王貌丑，吓到了顾世子不成？”

萧宴离冷冷的话中尽是锋芒。

若他都貌丑，天下恐怕没好看的人了。

顾长宁迅速回神，听了这话心里拔凉，道：“王爷恕罪，概因王爷如此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卑下一时迷了眼。”

萧宴离眼神幽微，上下打量着顾长宁。

明知顾长宁不是真心夸他，却迫于形势低头，多少让他心里舒畅了点儿。

但账还是要算的。

一个月前，顾长宁往他嘴角打的那一拳可不算轻，他惦记到现在。

萧宴离对顾长宁道：“听大儒说，顾世子饱读诗书，尤其对刑律见解颇深，本王想问一问顾世子，冒犯皇族，该当何罪？”

顾长宁抿唇，心知这人是打定主意来报复了。

一旁萧行之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来了，求助似的看了她一眼。

顾长宁虽跪在那里，身姿依然挺拔，如一支折不断、掰不弯的青竹。

萧宴离对顾长宁不爽到了极点。

这小白脸也太无耻。

当时两家马车速度都很快，根本说不清是谁撞了谁。

只不过他的骈驾乃是御造，坚不可摧，才把顾长宁从车里撞了出来。

他难得同情心泛滥一回，去帮她看伤，却被顾长宁打了一拳，还被吐了一身血。

后来虽然印证了顾长宁的确跟五皇子之事无关，但顾长宁耽误了他进宫是确确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