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胡琼年抱怨道:“萧承野为何不与我一同用早膳?”
她的丫鬟立马嘴甜道:“将军还没有用膳,正在书房忙于政事。”
“不如小姐带上早膳去给将军请个早安?”
胡琼年有些不愿的撇撇嘴。
这丫鬟便又轻声说道:“小姐,奴婢打听到,萧将军这书房是府中人都不可靠近的地方。”
“就连之前那个……那个南岳国的公主,萧将军都不肯让她靠近。”
“但小姐毕竟是将军的心上人,自然是有特殊待遇的。”
是这样,但也不完全是。
那时,刚嫁进将军府时,我木讷无知。
是灵儿对我说,“公主你同将军既已成夫妻,则需要有将军夫人的样子,否则以后的日子可如何好过呢?”
“这大将军正在书房,公主你不如去为他磨墨?”
我便听了灵儿的话去了。
刚推开书房的门,我就对上了萧承野那双满是漠然的双眸。
我立马开口道:“夫君,妾身来为你磨墨。”
他没理会我,但也没让我走,继续低头处理手中事。
就这样,一人低头在案前挥毫,一人低身在窗边磨墨。
虽不说话,但屋内满是墨香,倒也算得上是岁月静好。
只是好景不长。
半年后,我如往常一样要去为他磨墨,刚推开门,却被他厉声呵斥道:
“书房内有军中密事,你岂能说进就进?”
我怯生道:“妾身来为将军磨墨。”
他便直接上前推我,吼道:“本将军不需要!”
那一推,我差点没站稳,紧接着,书房门便“砰”的一声关上。
后来府里人皆知,书房乃府中禁地,谁都进不得。
转眼间,胡琼年已经拿好早膳走进了萧承野的书房。
好几个丫鬟和侍从都大气不敢出一个,等待着萧承野的怒火发作。
谁知萧承野并没有作何反应,而是问道:“夫人何事?”
胡琼年便昂起了头颅,恃宠而骄般的走到他身边,“夫君,再忙也不能忘了用膳呢。”
萧承野虽是蹙起了眉,但还是吃了。
一旁的我看着此情此景,心中苦笑,原来书房不是绝对的谁都进不得。
萧承野可以为胡琼年开辟这个先例。
五年夫妻,竟是抵不上胡琼年这一日的夫妻之情。
我正感叹这五年的悲凉时,却听见萧承野的一声怒吼。
4
萧承野怒吼道:“谁允许你动我案子上的东西!”
原来是胡琼年待得无趣了,便开始随意的翻着萧承野案子上的文书信笺等。
胡琼年娇嗔道:“我们都是夫妻啦,还有什么是妾身不能看的呀?”
萧承野一拍案子,“九正,把胡琼年给带回屋内禁足,没有本将军的允许不得出房间半步!”
九正是萧承野的贴身侍卫,被萧承野带的也是一副好身手。
胡琼年脸瞬间就白了,可见萧承野是真动怒了。
她连忙跪在地上,祈求道:“夫君息怒,妾身只是一时好奇……”
没等她说完,九正便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胡琼年,带着她离开了书房。
我还震惊于萧承野竟会对自己心上人发这么大的脾气时,却又听见萧承野唤胡琼年。
“年年,年年,年年……”
一声比一声轻,却一声比一声唤的动情。
这倒是让我看不懂了。
不知他是唤了多少声,我都听得厌倦了,他又道:“年年,是我错了,年年。”
错什么了呢?
错在刚才不该对胡琼年动怒吗?
与萧承野共处五年,我竟还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或者说,他从未给我去了解他的机会。
几日后,是萧承野的生辰。
胡琼年欢欢喜喜的在将军府为萧承野办起了生辰宴。
她却不知,她犯了与我一样的错。
第一年刚来将军府,临近生辰时,便问他想如何办生辰宴。
他直接掀了桌子,身披铁甲夺门而出。
那一年的生辰,他是在边疆战场上度过的。
不久后回来,已身负重伤。
我便日日夜夜的服侍他。
有了些许好转后,我给他煮了碗面,“不办生辰宴,但可以吃碗生辰面。”
他看了我眼,哑声道:“谢谢。”
便闷着头吃完了那碗面。
那次以后,萧承野年年生辰我都会为他煮上一碗面。
他虽不说什么,但却总是吃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后来我才知道,他父亲是在他年少的生辰日那天所战死的。
可现在的胡琼年不知。
府里的人熟悉胡琼年的脾气后,也没人敢上前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