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此时将军府锣鼓喧天、张灯结彩。
想也不用想,便知这将军府今日是有喜事。
我低头看到宴桌上摆放着我喜欢的糕点,两眼放光,忍不住伸手去拿。
却拿了个空。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已死之人。
纵使自己生前再喜甜,现如今也品不到这近在眼前的甜津津。
听到几个丫鬟的谈话,我才知晓今日是辅国将军萧承野与尚书之女胡琼年的大喜之日。
萧承野十里红妆迎娶她。
再看到萧承野的时候,他正要撩开新娘的红盖头。
我细细的观摩着他,才发现萧承野竟有些瘦削了。
他扬手掀开,而那红盖头底下是脸颊微微泛红,神情满是羞涩的女子正是胡琼年。
萧承野剑眉下的双眸盯着她看了许久。
我心中不免泛出一丝苦意,因为当初萧承野与我大婚当晚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我。
那时,他眉宇间满是不屑,对着凤冠霞帔的我说道:“既成为本将军的夫人,就要承住本将军的脾气。”
“这儿可不是你南岳国,不是你娇气的地方。”
当时,我是什么反应呢。
我怔然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且满身杀气的男人,微微点头。
说完这句话后,萧承野便转身而去了,不曾与我圆房。
但此刻,他的目光却是这般的难从胡琼年的身上挪开。
我不禁叹息一口气,便飘出了这间屋子。
我可不想亲眼目睹萧承野与其他女子翻云覆雨。
说起这个,萧承野是在大婚多半年后才来与我行床笫之事。
萧承野的烈性,不仅是在战场上。
我常常被他折腾的不像样,但更令我心痛的是,他在榻上喊的是“年年”。
我不得不想起传闻中辅国将军的心上人是尚书之女胡琼年。
我的泪水打湿了被单,他每唤一声,我攥着被褥的手便又紧几分。
而此刻的萧承野终于不用再对着旁人的脸想着胡琼年了。
我站在那抹寒冷的月光下,陷入了生前的回忆。
回忆着我这悲痛且短暂的一生。
2
其实大婚之日,萧承野有一句话说的不对。
他说:“这儿可不是你南岳国,不是你娇气的地方。”
我虽是南岳国的公主,却根本不受父皇母后的待见。
因为我自年幼起便是体弱多病的,整天似个药罐子,自然是不如我的那些兄弟姐妹的。
所以父皇母后才会在南岳国战败北楚国之时,毫不犹豫的将我甩出来远嫁和亲。
从出南岳国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成为了南岳国的弃子。
他们根本没有指望我能从杀伐果断的萧承野手里活着回来。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我确实是死了,不过,我在将军府挺了五年。
我感觉追忆了没多久,天就亮起来了。
当初明媚的阳光照在我身上,却让此刻的我感觉极度不适。
我立马飘到了阴凉之处。
便听见角落里,站了几个丫鬟正在闲谈。
“昨夜,大将军许久才出来呢,定是圆房了。”
“可是今早怎没见大将军赐夫人避子汤呢?之前明明就……”
“哎呀,之前那是敌国公主,现在这可是大将军的心上人,能一样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在说什么闲话呢!没活儿干了吗!”
她们面露不服,却还是散去了。
是灵儿,是从南岳国就跟着我的贴身丫鬟,比我年长几岁,堪比我的阿姐。
万幸,她没有被诛杀。
我不知不觉便跟着灵儿飘去。
她径直走向了我先前住的那间屋子,里面竟和我生前住时一样整洁。
灵儿一面擦拭着案子,一面嘀咕着。
谁知这案子竟越擦越不净。
是灵儿的眼泪不停的掉落,“公主,你在那里若是想起灵儿,便回来看看灵儿可好?”
我上前想抱住她同她一起哭,可是我哭不出来。
魂魄怎会哭呢?
这时,屋外传来了胡琼年和她丫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