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从岑惜的手中坠落。
雨水打湿了它,渐渐地屏幕陷入了一片漆黑。
岑惜靠着父亲的墓碑,抱紧了怀里的木偶,迎着凄冷的雨,好像看到父亲面带慈祥地朝着自己走来。
——深情的人是理想主义,寡情的人是现实主义,不管是哪一种,到最后都会有遗憾。
……
岱椽别墅。
贺池宴看着挂断的电话,心里发慌。
他回拨过去,手机里传来冰冷的客服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贺池宴起身,拿过外套穿上后,正要出门。
到门口的时候顿住。
岑惜一定是在欲擒故纵!
两人都要离婚了,她做什么,与他何干?
回到卧室,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岑惜说的那些话,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如果……我知道我妈和弟弟做的事,我一定……一定不会选择嫁给你……”
“还有如果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喜欢陆星予……我也不会嫁你……”
“还有如果我知道,我爸爸会在我婚礼当天,出车祸,我也……不会嫁给你。”
贺池宴再次起身,不自觉来到岑惜的房门前。
自从岑惜离开这里,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他推门进去,漆黑的一片,特别压抑。
打开灯,岑惜的房间特别空,没有留下什么私人物品。
贺池宴坐下,拉开了床头柜,里面有个小本子。
本子上,只写了一句话:
“我想真正选择离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因为她的内心早就经历过无数次挣扎,最后才下定决心。”
贺池宴看着娟秀的字,冷笑:“痛苦?”
“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年,难道我就不痛苦?”
他把本子扔进了垃圾桶。
离开房间的时候,本子又端端正正放回了床头柜上。
离开后,他再也没睡着。
……
另一边。
冷池也没睡好,他感觉这两天岑惜好像有些不对劲,可就是不知道哪儿不对。
同样,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他接到了云妈的电话。
“小池,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岑惜,我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冷池坐起身:“什么梦?”
“我梦见阿惜出事了,她满身是雨来找我,说让我不要忘记接她回家。”
云妈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滚滚而落:“我害怕她是出了什么事,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
“几天前,她告诉我,让我十五号去接她。”
“我感觉很不对劲……”
冷池听完,联想到最近的岑惜,慌忙穿上衣服。
“您别担心,我现在就去找她。”
两家离得很近。
十分钟后,冷池赶过去,推开房门,里面异常安静。
岑惜住的卧室,门都没有关,里面空空荡荡。
她不在。
这个时候,她能去哪儿?
枕头边放着两份信封,冷池拿起打开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两份遗嘱。
一份是给他的:
“冷池,房租我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
“你知道吗,自从来到桃洲,我就没有过什么朋友。没有再次相遇之前,我还以为我这个人太差劲,连朋友都没有。”
“还好,我又遇到了你。你让我知道,我原来并没有那么差,真的很谢谢你……你千万不要难过,我只是去见我的爸爸了,他会照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