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津南离开医院后,在车上抽了根烟。
他眼底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情绪,可这回,似乎又不太一样。
等他开车回到餐厅,才十点,大家并没有散场,只是气氛不如之前好,沈素似乎也没心情招呼,匆匆放了几首歌后,就说自己累了。
场子一空,沈素上了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样,问道:“事情都解决了吗?好端端的怎么会锁进一个人进去?”
“解决了。”
岑津南帮她系好安全带,声音很平静。
沈素却有些僵硬,平常岑津南很少对她这么亲密,她甚至有些受宠若惊,语气温柔了些:“早知道,我就跟你一起去了,这顿饭少了你,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怎么了?”岑津南随口问道。
沈素侧过头,看着男人专注开车的模样,一时不知道,他是在真的关心,还是在敷衍。
于是,沈素只是模棱两可道:“毕竟都是以前舞团的熟人了,我出国这么久,都有些陌生了,聊不到一起去。”
岑津南宽慰了她几句,然后打了个转向灯。
五颜六色的街灯,映在男人挺拔的侧脸上,沈素突然想说些什么,视线却突然往下,皱起了眉头:“你裤子……怎么突然这么皱?”
岑津南垂眸,扫了眼,说道:“去了趟医院。”
沈素很是惊讶:“剧场被锁的那人受伤了?这么严重吗?早知道我跟你一块去了,明天要不要我单独去医院一趟,毕竟今天来的观众,都是来看我演出的。”
“不用。”
岑津南表情依旧很淡,“已经解决了。”
沈素还想再问问具体的情况,却在看到男人冷淡的侧脸后,沉默了下来。
她心里有事。
刚才在饭桌上,虽然她兴致不高,却打听到了一件事。
岑老太太要回国了。
之前就听人说,岑老太太为了自己的小儿子,特意去国外做了不少法事,又是抄经又是拜佛的,很是折腾。
圈里都知道,这老太太,最是信这些,人也很传统。
对于沈素这种丁克主义,老太太很是反感,一直都不屑于给她好脸色,有次一起吃饭的时候,甚至直接让岑津南去相亲。
其实说起来,订婚前,老太太对沈素的态度还不错。
虽然沈家背景差了些,但双方长辈来往多,沈素又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长相也端正,老太太也就没插手,甚至还把传家的首饰送给了沈素。
只是后来,订婚后,沈素频繁出现在舞台上,并且公然说出自己准备丁克的时候,老太太的态度就变了。
再好的儿媳,也是要传宗接代的。
所以后来,老太太开始经常给岑津南介绍新的适婚对象,对沈素,则是恩威并施,有时候会对她态度不错,软化她的思想。
而有时候,则是冷嘲热讽,贬低她的事业。
所以后来沈素很少再去别墅。
只是这一次,她正好在国内,老太太又正好要回国,她作为准儿媳,无论如何都要去接风洗尘。
想到这里,沈素不免有些紧张,她不由得问道:“听说,你母亲要回国了?”
“后天,”岑津南平静地看着指示灯,“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应该准备什么礼物,我总是做不好这些事。”
岑津南松开脚刹,淡淡道:“我已经准备过了,不要担心。”
沈素一愣。
在这方面,岑津南总是格外妥帖周到,所以即使老太太对她不满,也没有在明面上挑破,只是暗地里讽刺两句。
所以在旁人看来,她沈素准儿媳的位子,稳稳当当的。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位子,不到最后那一刻,都说不准。
回到家后,沈素有些疲惫,洗漱完就准备睡觉,可她刚将换洗的衣服放进脏衣篓时,却发现里面正放着一件大衣外套。
正好是岑津南今天穿的。
不知怎么的,她最近总容易胡思乱想。
所以几秒后,沈素突然蹲下来,将大衣口袋摸了个遍,确定没有任何东西时,松了口气。
正当她起身时,却摸到了一点黏腻。
沈素皱了皱眉,重新检查了下大衣。
袖口处,全是黏腻的粉底液,甚至,还染上了粉色的唇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