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帮她捡行李,连她的内衣,年鹤声都摸索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她藏的东西。
原来藏在枕头里。
年鹤声从枕头心里,摸出了一个褪色的小小绒布袋子,倒出来一枚翡翠辣椒。
他把手里的翡翠辣椒对着窗边的光,看见上面有一个篆刻的颜字。
这翡翠辣椒,绿意深浓,水头极好,雕工精致,一看就是大家手笔。
颜以沫家是什么条件,竟藏有这种顶尖儿的翡翠把件?
年鹤声若有所思,怀疑愈深。
……
颜以沫去村小队办事处之前,先花了一个多钟头去一趟公社附近的供销社。
忍痛从自己仅有的三块钱里花一块钱称了一纸包的水果糖。
等到她赶到村小队办事处的时候都快晌午了。
老支书看着她提着东西进来,蹙眉:“颜知青……”
颜以沫轻咳一声,把水果糖放在桌子上,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喜糖,谢谢老支书昨天帮我说话。”
老支书一愣,放下水烟筒,皱眉:“颜知青,你真的想好了,要跟那个下放改造分子领证结婚?”
这水果糖也不便宜,这年头,村里人也就逢年过节和结婚才会买糖。
也是顶漂亮的一个小妮儿,还是省城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颜以沫叹了口气:“老支书,你觉得我不领证,这名声还能要吗,宁南市绢纺厂招工办来的人还会要我吗?”
老支书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低头吧嗒、吧嗒地抽水烟,没说话。
昨晚颜以沫忽然和年鹤声成了“对象”,还同处一屋,之前他们压根就没什么交集。
他当然也知道不对劲。
下乡的知青们这两年为了争回城指标,闹出来的事儿,他多少也有耳闻。
可是,就像颜以沫说的——如果她不领证,名声只会臭大街。
生活作风不好,思想道德败坏,谁会要?
就算招工办的人之前本来看上的是颜以沫,出了这档子事儿,也不会再把招工回城的指标给颜以沫。
“行,那我让办事员给你开证明。”老支书叹气,点点头。
就是这姑娘,可怜了,要赔了自己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