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小眼、酒糟鼻子,满身赘肉颤巍巍。
估摸着体重起码超过两百斤,他锁定屋内唯一的年轻女子——我,对媒婆点了点头,随后放下带来的水果。
他搓着手,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阿姨好,我是李钢,在工商局上班。”
我顿时无语,体制内的身份,在小县城的妇人心中,无疑是至高无上的光环。
媒婆喜滋滋地拉起我妈的手:“瞧这小伙子多有礼貌,咱们都别在这儿围着了,给年轻人留点空间吧。”
屋里的大妈们像是看完了一场期盼已久的戏剧,纷纷嬉笑着走远。
继母警告性地看了我一眼,跟着媒婆离开。
四下无人,李钢露出猥琐的笑容,试图来拉我的手。
我迅速避开他,坚定地说:“我不想相亲,你请回吧。”
李钢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恶狠狠地对我说:“都快三十了,还装什么清高。”
他用轻蔑的眼神盯着我:“这么大年纪,你肯定不是处女了吧。”
“你妈说了,你们这种女人,都想尽快结婚。”
“本来对你没什么兴趣,但如果你能在年后怀上孩子,我就让你嫁进我家。”
这家伙简直无理取闹!
我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地啐了一口,转身出了门。
在村子闲逛了半天,手机里不断传来继母焦急的电话。
我知道,电话那头除了责骂与抱怨,还会充斥着各种关于我挑剔、胡闹的言论,以及所谓“再不结婚这辈子就完了”的恫吓。
尽管大学毕业后我就实现了经济独立,再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但在爸妈眼中,我却如同即将过期的商品,急于出手。
自嘲一笑,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冷,还未结婚,我已失去了家的温度。
寒风如刀割般刺骨,我在外冻得瑟瑟发抖,最终还是回到了老宅。尽管内心充满无奈与苦涩,但那里依然是我能暂时避风的港湾。
院子里灯光昏黄,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刚迈进门槛,爸爸略带怨气的声音便传入耳中:“这丫头到现在还没个影儿,翅膀真是越来越硬了。听说男方家里都快气炸了,说咱闺女连正眼都没瞧过人家。”
你妈的嗓音中夹杂着明显的怒火与焦躁:“她现在啊,主意比天还大,电话也不接,还真以为自己能翻天覆地!二姨说得没错,你再不严管她,她能把咱们的脸面都踩在脚下!”
“怎么管?孩子长大了,她想走就走,我能有什么办法!”爸爸无奈回应。
你妈声音陡然升高,尖锐刺耳:“我是她妈,我说什么她就得听什么!还挑三拣四的,她自己算哪根葱!眼看都要三十了,还想挑到什么时候去!”
“你也不想想怎么好好教育她,哪家的姑娘像她这样快三十了还没个对象,我出门都抬不起头来见人!”
“还有,她要是不结婚,小杰娶媳妇的钱从哪里出?晓校的大学学费怎么办?你能解决吗?”
屋内争吵声不绝于耳,我站在门口,心如寒冰。
逼迫我结婚,仅仅是为了维护父母的面子,为了弟弟的婚事,为了妹妹的学费,却没有一丝一毫考虑我的感受和未来。
这与把我当作交易品又有何异!
自幼我就明白,在这个家中,父母对我的疼爱并不深厚。记忆里,你妈常因未能诞下儿子而对我发泄情绪,诸多不满。爸爸虽然嘴上沉默寡言,却常常借酒消愁至深夜未归。他偶尔抚摩着我的头,惋惜地说:“唉,要是有个儿子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