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纳闷地看着我:“现在天还热着呢,你就穿上高领了?”
因为段连云掐我脖子时下了死手,留下的掌痕青紫可怖,我不得不遮一遮。
我沙哑地回答:“我感冒了,颈椎得做好保暖。”
她又扶我:“怎么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因为段连云强暴了我,他的东西像驴,一旦硬闯,就是一把凶器。
我掩饰道:“没事,就是不小心崴了一下脚。”
妈妈搂着我一顿摩挲,心疼之情溢于言表:“我的乖乖,怎么搞得又是病又是伤?姑爷是怎么照顾你的?”
妈妈把我看得如珠如宝,世人都觉得我嫁段家是高攀,只有她和爸爸觉得我是下嫁。
要是让她知道我被段连云搞得浑身都是伤,她会立刻抄起刀跟段连云拼命。
所以我必须瞒着她。
把妈妈送走之后,我去了趟医院,打算验伤留证。
谁料医生中途被叫了出去,再回来时,她满脸都是为难:“段夫人,实在是太抱歉了,您的伤,我们医院验不了。”
走出医院,离婚律师打来电话:“段夫人,对不起,因为个人原因,我没法再为您服务了。”
刚进家门,公司主管也联络我,小心翼翼地说:“蓝因,听段先生说你最近身体不大好,公司这边呢,决定给你批个带薪假,先休六个月吧,你好好调养。”
银行顾问的短信随即抵达,通知我的账户和信用卡已被冻结。
我一点也不怪这些人,真的。
他们是屈服于权贵的普通人。
我也是。
一天之内,我变得一无所有、走投无路,不得不假装顺从。
段连云回家后,我没再提离婚,也没再试图和他对打。
在他再次硬闯进来时,我还遵循雌性动物的本能,尽量放松身体,避免伤势加剧。
境况越艰难,越要珍重自身,伺机而动。
他说:“过去顾及你要发展事业,我没提过要孩子的事,可现在想想,你就算升职升到顶了,又能赚几个钢镚?不如趁着年轻,给我多生几个。”
结束后,他又把脸埋在我颈窝里,瓮声瓮气地说:“宝宝,其他人都比不上你,你是最好的。”
他的无耻简直让我无话可答,只能在心里盘算该怎么买到避孕药。
忽然颈窝里一阵湿热,是段连云哭了。
我当即一阵厌烦——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吭哧吭哧哭了半晌,他死死箍住我:“我发誓再也不会碰别人了,你也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见我无动于衷,他又自言自语道:“你很快会原谅我的,我知道,我相信。”
我心里冷笑:那你可信错了,我这人记仇能记到下辈子。
既然没班可上,闲暇时间,段连云就送我去参加那些贵妇名媛聚会。
陈太太拍着我的手,温言当和事佬:“小蓝呀,是男人哪有不偷吃的?可只要他把钱交给你,让所有孩子都认你这一个妈,你就没吃亏。”
我承认她说得在理,但一个人一个活法,这种生活,不属于我。
聚会中途,我假借去卫生间,向一名服务员求助。
我把钻石项链放进她的手心,求她帮我去买几盒避孕药。
得之不易的药被我藏在马桶水箱里,每天取用一颗。
可是,这一天起床一看,药却凭空不见了。
当天晚上,爸爸出了车祸。
我失魂落魄地冲进医院时,爸爸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妈妈等在门口,哭得站都站不住。
而搀扶着她的,就是段连云。
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像漆黑的深潭。
瞬间我就明白了,爸爸的车祸是他的杰作,他要以此来惩罚我吃药的行为。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的婚姻很像某一类聊斋故事:和貌美的妻子在豪宅中恩爱了许多年,忽然障眼法失效了,才看清豪宅不过是块坟地,而妻子则是厉鬼。
我把他拉进楼梯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我气得破了音:“是你找人伤了我爸!是不是!”
他一脸无所谓,舔了舔被打破的嘴角:“你伤害我的孩子,我伤害你的父母,这不是很公平得很?”
我忍不住后退一步,语无伦次:“段连云,你这个疯子,杀人凶手……”
他狠狠将我推到墙上,笑得狰狞:“我是段照的儿子,我们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事你不应该早就知道了吗?怎么,你只想享受我带给你的荣华富贵,却不想承担忤逆我的后果?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面色煞白地看着他,一眨眼,泪如雨下。
刚开始还忍着不出声,渐渐开始抽噎,最后干脆嚎啕大哭。
“穆连云,”我哭得气噎喉堵:“我爸要是死了……我也不活着……”
这一哭,七分真三分假。
是真的为爸爸担忧,也是想借眼泪向穆连云示弱卖乖。
他果然面露心疼:“好了,他们做事有分寸,你爸爸死不了。”
我泪眼迷离:“真的?”
他用拇指替我拭泪:“当然,我只是吓吓你。”
“不过,”他又补充,“如果你还是不乖,那下一次,我就不敢保证了。”
恐惧让我无法呼吸,他亲上来时我丝毫不敢反抗,他让我张嘴我就张嘴,让我回应我就回应。
他说:“宝贝,来,笑一个。”
我满脸是泪地咧开嘴。
我终究是逃不出段连云的掌心。
所以我必须要借势,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一个和段连云势均力敌,甚至能压倒他的,强大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