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远心下明白,苏谨宁就是故意的。
苏谨宁听到开门声,头也没抬,便道:“您怎么过来了?”
她显然是知道,来的人是谁。
苏清远闻言,望着这个刚找回来的女儿,有些愧疚又有些‘近乡情怯’的尴尬,不由得气短,神色缓和许多,没有方才的生硬。
苏清远咳了一声,走过去,“谨宁啊,你祖母病了,父亲想请你过去瞧瞧,你看成吗?”
苏谨宁抬头,诧异地看了苏清远一眼,“老夫人病了,自然应该去找大夫,找我作甚?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苏清远听到她对老夫人的称呼,就知道她有心结,他叹息道:“谨宁啊,你不是不知道,你祖母那不是普通的病,方才她在慈安堂里一直在喊闹鬼,人都被吓晕了过去,我想着,你或许懂点什么,能不能过去给你祖母瞧瞧?”
苏谨宁淡淡一笑,“您真是高看我了。”
苏清远不由皱眉,“谨宁,我知道,祖母刁难你,你心里有气,父亲都能够理解,但你祖母毕竟是长辈,哪有小辈跟长辈计较的?你就当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别计较这件事了,先去给你祖母看看,慈安堂里是不是闹鬼,成吗?”
苏谨宁画完最后一笔,将笔放下来,望向苏清远,起身道:“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过去瞧瞧,但若是我治不好,还希望您不要见怪。”
苏清远闻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满心欢喜,满脸堆笑地道:“怎么会呢?就算不成,你祖母和父亲都不会怪你的,只要你肯过去看一看就好。”
他也没有全部寄希望于苏谨宁身上,已然派人去请了能工。
纵然苏谨宁不成,还有能工在。
他现在请苏谨宁过去,只是因为苏谨宁就在家里,比较省时间,以免夜长梦多。
若是苏谨宁能够治好老夫人的毛病,那就更好不过。
苏谨宁闻言,微微颔首,道:“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苏清远连连点头,便带着苏谨宁直奔慈安堂。
他们赶到慈安堂的时候,听到消息的苏谨柔也来了。
她和苏思文、萧书晏齐刷刷地站在院子里,忧心忡忡地望着正屋。
看见苏清远带着苏谨宁进入院子,苏谨柔便忍不住低下头来,不敢去看苏谨宁。
然而,苏谨宁和苏清远都没顾上他们。
父女二人径直进入正屋。
就在踏入慈安堂的那一瞬间,苏谨宁便察觉到一抹浓重的阴气,在屋子里飘荡着。
她走进来,鼻翼微动,循着阴气看过去,便见那团阴气,缠绕在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此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上和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皆是一片冻得发紫的颜色。
见此,苏清远着急得不行,急吼吼地看向苏谨宁,“谨宁,你看着……”
苏谨宁闻言,径直走到床边。
她伸手探了一下老夫人的脉息,眉心微动,单手捏诀,在老夫人头顶的百会穴和双肩上,各自轻轻敲击一下。
随后,苏谨宁转头对不远处一位老者说道:“有银针吗?”
那老者正是苏清远之前请过来的大夫,现下还没走。
听到苏谨宁的话,他微微一愣,顾不上惊讶,连忙道:“有的。”
老者走到旁边的桌前,从上头的药箱子里面,拿出来一包银针,递给苏谨宁。
苏谨宁接过来,取出来一根银针,就着旁边的蜡烛,在上面过了一下火,便拿起老夫人的手掌,将银针刺入她的食指指尖中。
一滴血便冒了出来。
苏清远在旁边看着,眉心紧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一会儿,一直昏迷不醒的老夫人,眼皮忽然抖动了几下。
紧接着,她便猛然睁开眼来。
苏清远见此,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睁开眼就看见苏谨宁的老夫人,脸色猛地黑下来,她一把推开苏谨宁,看到指尖的血液,她气不打一处来,颤抖着就骂起来。
“你就是个灾星!还没回来,就克了你母亲,现在还要害我!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