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见裴倾宁没吭声，婢女一脸疑惑的抬头，却猛地对上了裴倾宁一双冷冽的眼眸，吓得直接噤声了。
“我自然要回来，否则五年前你往我身上泼的脏水岂不是洗不净？桔香，你说是吧？”
裴倾宁盯着婢女桔香，唇角挂着冷意。
这桔香是相府陪嫁丫鬟之一，五年前原主出事的时候，是她一口咬定原主主动偷人让她望风，且在回京后在相府就开始跟家丁勾勾搭搭，并且成亲前日还嫌弃战王是个瘸子不肯嫁。
若非如此，她原本是要被凌泽煜下令直接扔回相府了，最后又如何能招来一顿鞭打，还被发配到了尼姑庵？
至于另一个陪嫁丫鬟惜文，则因为为她求情，被发卖了出去，如今也不知人在何方。
倒是不知今日此情此景，这桔香竟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很好！
这些账今日也该清算了。
桔香听裴倾宁这么说，脸色顿时变了。
“扑通”一声跪下，桔香一脸惊慌，“王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啪——”的一巴掌响起，桔香的话被打断。
“王妃……”桔香捂着自己红肿的脸，一脸的不可置信，总觉得眼前的裴倾宁和五年前不同了。
分明五年前还是个愚钝懦弱的性子，按理说尼姑庵也是修身养性的地方，可那双满是冷厉的眼睛，却是比相府的夫人还要叫人害怕几分。
才五年未见，怎就变化这么大？
桔香的眼底划过一抹慌乱，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对着裴倾宁道，“王妃，奴婢可是相爷和夫人派来伺候你的。”
五年前的事情，桔香并没有继续解释，因为她知道，发生过的事情，解释了也无用。
可她清楚，裴倾宁怕苏丞相和夫人，搬出他们来，她才能安然躲过这一劫。
如今王妃虽回来了，可到底还是要依仗相府的，断然是不敢越过相府对她怎么样。
桔香很聪明，问题也想得很透彻，并且懂得抓人软肋。
只可惜，她的聪明在裴倾宁面前，却是不值一提的。
至于她话中的威胁，裴倾宁更是不在意。
什么丞相府？与她何干？
真若是好的，如何会让原主在乡下多年，又如何让她替嫁？更加不可能任由她五年在尼姑庵不管不顾。
毫无亲情所言的地方，她何须替原主顾念亲情。
裴倾宁看着桔香，淡淡的开口，“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桔香一听，以为裴倾宁这是要放过自己了，顿时松了口气。
裴倾宁见状，则冷冷勾唇，继续未完的话，“说出五年前是谁指使你的，我便饶了你。”
桔香闻言，眼神开始闪躲，“我……奴婢不知道王妃说什么……”
裴倾宁见桔香不说，只朝着周围扫了一眼，最后叹了口气，再次拔下了头上的……竹棍。
随即，动作快准狠的在桔香身上点了几下。
桔香先是一愣，随即便感觉疼痛感一波一波的朝着自己袭来，不由得惊恐的看着裴倾宁，“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裴倾宁见桔香如此，倒是不着急了，一派悠闲的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一边欣赏着桔香痛苦的表情，一边用那竹棍挽发。
不过，裴倾宁觉得，她还是得配一包银针才行，总是散头发到底是不太方便的，还是银针好用。
况且，若有银针在手，凌泽煜掐自己脖子的时候，她也不至于毫无还手能力。
倒也不是她武力值太弱，而是凌泽煜武力值太强，她的那一身身手没有银针的帮衬，根本就抵抗不了他。
想到凌泽煜，裴倾宁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王妃，奴婢什么都说，你饶了奴婢吧——”桔香哭喊着。
真的太疼了。
裴倾宁回神看着桔香，眼神半点都不带意外的。
这几个穴位还是她眼睛变异后研究出来的，手法刁钻，比起寻常痛穴更是难忍数倍，用来逼供人就没有不成功的。
当然，这法子对于心性无比坚定的人没用，但是显然桔香不属于这类型的人。
“我听着。”裴倾宁淡淡开口。
桔香闻言有些崩溃，“还请王妃解了奴婢的疼痛……”
裴倾宁眸色微寒，“你以为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桔香一听，一咬牙，才道，“奴婢无人指使，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裴倾宁一听，眸色更是多了几分寒意。
都这个时候了，竟还是嘴硬？她倒真是小瞧了她了。
想着，裴倾宁起身就要走。
对于嘴硬的人，她不会浪费口舌，且叫她痛着吧。
桔香见裴倾宁要走，急了，不由得出声喊道，“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王妃嫁入王府时就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
裴倾宁一听微愣。
侧头看向桔香。
当对上桔香那一双眼时，裴倾宁就知道，桔香没有撒谎。
因为一个人有没有撒谎，眼神是最好的映照。
只是这个信息让她有些懵。
原主婚前失贞……这她着实没想到，对于原主的初次，她也是半点印象都没的。
不过，作为新时代女性，倒也没有觉得这有多要紧，毕竟她刚来也将一个美男给吃干抹净了。
况且，原主不是完璧之身是一回事，桔香五年前奋力泼脏水又是另一回事。
不是完璧之身和回京后就跟家丁勾勾搭搭和新婚夜勾搭男人还让丫鬟望风这些，可不是一个概念，这是原则问题。
“既是不肯供出幕后之人，你就继续受着吧。”裴倾宁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波澜。
桔香没有想到她说出这么丢人的事情，裴倾宁竟是没有半点慌乱心虚，还让她继续受着。
一时间，桔香彻底急了。
“奴婢说，奴婢说……”只是，话到此处，桔香话忽然就顿住了，眼底忽然多了一丝迷茫，“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奴婢没有撒谎。”
裴倾宁闻言，眉头紧紧隆起。
方才有那么瞬间，她确确实实感觉到桔香是要说出真相了的，毕竟一般心性不坚定的人无法抗住她的痛穴逼供。
她也有一直盯着桔香的眼睛，所以清楚的看到桔香在停顿后眼底忽然就莫名多了一丝的迷茫，然后话就不对味了。
就好像，记忆忽然中断。
这，就仿佛忽然被人催眠了一般。
可，桔香这情况也不符合忽然被人催眠，毕竟这院子里也就她们两人。
看着在地上疼得打滚，浑身被汗水浸湿，一身泥土、无比狼狈的桔香，裴倾宁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了几分。
桔香这忽然而来的变化，让她有一种感觉：她想查清当年的真相自证清白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