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昱的心尖猛地一颤,随即一股悸动蔓延开来。他突然发现,即便两人相处了许多时日,沈安之还是有办法让他每天更爱她一点。
他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下意识喃喃道:“本以为我已经足够爱你,可是每天都会发现,比昨天还要多一点……”
周围传来阵阵吸气声,将他拉回现实,就发现沈安之看他的眼神有种他看不懂的情绪再涌动。
“霍庭昱……”沈安之脸颊绯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怎么……”
倒是萧峥嵘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本以为景澜会孤独终老,没想到成了亲之后居然这般的会哄人。”
无生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沈安之嘴角抽搐。
这种事情你有什么好与有荣焉的?
李太后见状突然冷笑,“沈安之,你不是想知道如何破解诅咒吗?我告诉你,只要将邺村地下那个深洞堵住,那么诅咒就可以破解了。”
“就这么简单?”沈安之惊讶,她没想到李太后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告诉她方法,原本还以为要弄个什么严刑逼供。
李太后唇角勾了勾,眼底的恶毒情绪越发明显,“你们去邺村的时候,是不是深洞上面有块石板盖着?”
“没错。”
“那里就是霍庭昱的葬身之地。”李太后说道:“若是将深洞堵住,那么所谓的诅咒,自然也就不攻而破了。”
“原来是这样!”沈安之闻言立马懊恼,“我之前好奇,将石板掀开了。”
她拉住霍庭昱的手,“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将深洞堵上。”
“安儿。”霍庭昱没有动,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也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嗨呀!”在得知破除霍庭昱诅咒的方法后,沈安之开心得不得了,“管他简不简单,先试了再说。”
她转头看向李太后,“你最好祈祷自己说的是真的。”
说完,她拿出一颗鲜红色的药丸,直接塞进了李太后的嘴里,“这颗毒药不会立马要了你的命。不过,当它毒性发作的时候,会让你觉得死了才是最大的解脱。”
“哼!”沈安之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太后,“你这么恶毒,害霍庭昱这么多年,也应该让你自己尝尝这些苦头了。”
“若是诅咒解开了,我或许会大发善心给你解药。”
李太后跪坐在地上,闻言轻笑一声,神情轻蔑,“哀家既已落败,自然是任凭你们处置。难不成你们还能给我个活路?”
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霍庭昱心中的疑惑越发的扩大。“安儿,她如此有恃无恐,我们还是再多加小心些为妙。”
“没错。”无生说道:“之前我也在邺村待过一段时间,那里的诡异不是三眼两语能形容的。还是小心点为妙。这个毒妇,从小到大就恶毒,她说的不能全信。”
李太后闻言不屑地扬了扬唇,“反正我说什么你们都不相信,随便你们吧。”她状似无辜地摊了摊手,“霍庭昱,这是哀家送你最后的大礼了。”
她声音很轻,但莫名有股阴森的感觉,听得人心里发毛。
霍庭昱下意识上前一步,挡在了沈安之身前,“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李太后没说话,一副就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无生见状转身,面对着跪了一屋子的文物百官,朗声道:“霍熙辰无德无能,任由李氏把持朝政,祸乱朝纲,实在枉为人君。今日起废除其皇帝之位,改立十九子霍庭昱,即日起登基为新君!”
他话一出口,顿时引来众朝臣的哗然。
但眼下却没有一个人会出来反对。
先不说无生自身的威压。当年在位的时候,他可不是个温柔的主儿,能文能武,领兵打仗,早就在众人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现如今他废除旧君,改立新皇,谁敢反对?
而且霍庭昱手握西南三十万大军,同西北又是交好,甚至同程家也关系匪浅。可以说,整个北越三分之二的兵力基本上都是向着他的。
之前没有先皇的口谕,还可以用忠君来压制他。但眼下太上皇的口谕都下来了,即便是那些个同霍庭昱不对付的,也不敢再造次了。
“我?”霍庭昱听完无生的话后顿时也懵了。
不过好在他只是迷茫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霍庭昱有些嫌弃地瞥了无生一眼,冷冷反问,“你是儿子太少了吗?居然让本王登基称帝。”
仔细想想,当年先帝常年征战在外,几乎一年都不回玄京几趟,后宫的那些娘娘们都快成摆设了。后来遇到了霍庭昱的母亲,先帝去后宫的次数也频繁了,但却一直黏在慕云宫,赶都赶不走。怎能不让其他人对丽妃恨之入骨?
“又说什么胡话?!”听到霍庭昱如此质问他,无生忍不住又拍了下他的后脑勺。“你说你个没出息的,手握重兵,又与其他军队关系匪浅,怎么就不知道篡位?害得还得我来给你收拾乱摊子。”
众人:“……”头一次听说爹让儿子快点篡位的。
霍庭昱被他打得几乎没了好脾气,不满道:“谁稀罕?!”他拉起沈安之的手,神情款款,“我这一生又你足矣。待事情结束,我们就一起去游山玩水。”
“简直玩物丧志!”无生闻言顿时大怒,指着沈安之道:“我就说你与景澜没有半点相似之处。根本不配做一国之母。”
“谁稀罕!”沈安之也被他吼得有点懵,脾气也上来了,撸胳膊挽袖子,“就算你家有皇位继承,我也不稀罕。”
“安儿,别气。”霍庭昱不知道缘由。之前还聊得好好的,怎么说吵就吵起来了?
李太后似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跪坐在原地不说话,只用她冷冷的目光看着众人,好像要刀了谁似的。
反倒是她身旁的霍熙辰坐不住了。
“父皇,父皇!”他挣扎着去抓无尘的衣襟,“我也是您的儿子啊!你这么可以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