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婆婆现在一心就顾着兰月,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理,没了张嫂母亲也走了,家里的活最后推来推去还是落在了我这个八月孕妇身上。
其实孕妇的身体也没那么金贵,可不像电视剧或话剧里的一样这不能碰那不能吃的,什么都得克制。相反的,我到觉得多运动运动也没什么坏处,那也总比天天吃了就睡睡醒就吃要好吧。
我是这样想的,但当大清早起床时看到凌乱不堪的屋子时,我还是毫不犹豫的给家政公司打了电话,请了个临时保姆。
我电话打出去没一会儿,婆婆便起床了,她出了卧室穿了个睡衣便直冲冲地走到小姑的房间里去查看情况,婆婆似乎没有看到杵在客厅里喝水的我,看她蹑手蹑脚开门的样子我直觉好笑,就像在看一遍无声的哑剧片一样,小心谨慎,就连呼吸都被控制着,胸腔一下一下剧烈的起伏着,生怕打扰到兰月的美梦。
婆婆进去后没有关门,我穿着棉拖鞋所以走路的声音很小声,路过小姑的房门回卧室时我胡乱透过房门往里撇了一眼,只见虚弱的兰月正趴在床口长着嘴痛苦地干呕着,婆婆微勾着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依旧小心谨慎,只是神情却满是一副心疼至极的模样,两只眉微微攒起形成一道难以化开的郁结。
那副软心肠的婆婆我是第二次见,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的神情,看兰月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她的那枚楚易父亲送给铁戒指一般,珍惜宝贵却又充满着不甘心与心疼。
我透着缝隙痴迷的看着里面和谐的画面,忽然的,一个恶毒地念头从我的心里突窜到我的大脑里,让我背后一凉胸口发涨——我竟然开始羡慕嫉妒兰月了!
这样的念头让我感到不安,我感觉收回搁浅在里面的视线快步走回房里,可即便关上房门静坐了许久,我的脑子却依然还是婆婆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其实我一直不敢承认,我还是从内心深处的希望自己能与婆婆友好相处,也能像对兰月那样对我温柔一笑。毕竟我真真实实地唤了她一声声妈,我也曾把她当做亲生母亲来看待,所以我也有过被她温柔以待的期待,只是我从未敢承认过。
“叮咚叮咚……”我在屋里坐着发呆了许久直到被不绝于耳的门铃吵醒才猛然一惊,冲出去给临时保姆开门。
再次路过兰月的房门的时候我刻意再次偷瞟了一眼却不见两人的踪影,再看看屋子的四周却依然不见其踪影,我便顺着以为是兰月刚刚害喜害得那么厉害两人便去医院去了,自己则交代好那位长相憨厚老实的大姐后去卧室里抱来衣服放到洗衣机里。
看着洗衣机里的衣服被绞做一团随着钢圈转来转去的才打出几几颗泡沫来,我便又打开盖子再往里放了一点洗衣液,继续心烦意乱的看着衣服在里面翻搅着,而我的耳边却忽然想起了婆婆要害我的那天晚上,她对楚易说的:“兰月就快要不行了!”的话。
我联想着兰月刚刚惨白的面孔发青的嘴唇,忽觉婆婆的话其实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兰月自从怀孕了的这三个月来,的确身子大不如前,这不前天才从医院出来今天又病成这样,这人我不禁困惑,难道婆婆所说的两人一起怀孕冲喜这一说法是真的?
我挠了挠头,虽然知道迷信不好,我也反对封建,可是有些事情你要真拿迷信这一套来解释,还真就什么都能解释得通了。
“赵小姐!请问你放在杂货间的那些废纸壳卖吗?我给你五毛钱一斤你卖我吧!”我正趴在洗衣机上发呆思考着,那位保姆大姐忽然扬起手里的电饭煲的包装壳问我。
“啊……哦!可以的,免费送你,那待会儿记得拿走帮我打扫干净。”我有些游神,只好对她点点头以示同意,大姐听了后高兴得对我说了声谢谢便放下手里的拖把先到杂货间里对付那堆废纸壳了。
我将我与楚易悦儿的衣服洗完后我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好心肠地把婆婆和兰月的脏衣服一块儿拿出去洗了,可谁知我刚推开婆婆的房门走进去,就被藏在门背后的婆婆伸脚狠狠绊了一跤,这一次我毫无防备,服服帖帖地摔在了地板砖上。
我以为是绊到了床脚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本就很少进婆婆房间的我对里面的构造家具摆设并不熟悉,所以当我摔倒时我第一个念头却是:看来我得好好观察观察婆婆房间的布局了。
我正这样想着推开的门背后婆婆却忽然蹦跶了出来,用以一副嬉皮笑脸的鬼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我,嘴角那撇得意洋洋的笑看了真的会让人很不爽。
“哎呀!儿媳妇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哈哈,没想到吧!你千防万防还是着了我的道吧。好好劝你你不听,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王丽梅!你……”我终于忍不住大吼出了这个老妖婆的名字,之后却气愤到说不出一句话来,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疼痛却是后知后觉,我刚从地面撑起一只手,腹部却像是瞬间爆炸了一般,疼痛万分,我在地上抱做一团的颤抖忍不住的呻吟了起来。
忽然地,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那声音很小声却很微妙,我捂着疼痛难当的肚子感受得到一股热流正在身上涌动,我用左手往下摸了摸,却只觉得手上沾上了粘稠的东西,我放于面前时,却被猩红的血吓得瞬间煞白了脸。
“我的孩子!”痛到没有力气的我低声呻吟着,伸手向婆婆求助,却只见她抄着手玩我一副大快人心的样子,“救我,救孩子!”额前是忽生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到眼里,所以我也分不清模糊眼睛都究竟是泪水还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