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众鬼不约而同的双膝跪地,额头碰地,双手放在头两侧,白衣女子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落下了泪水,紧接着一片红光闪耀,阵法启动,上古四大凶兽被封入十八地狱,冥界归于安宁,大约过了两千年后,黄泉来了位不速之客。
一袭白衣,无任何多余的点缀,简单而纯净,一张刚柔相称,不多分毫的脸,一双深邃而又明朗的眸子,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一个人独自徘徊在这黄泉路上。
没有人知道他为何来这与他格格不入的黄泉,也无人知晓他来这黄泉有何目的,亦无人敢阻挠他的去路,他所经之处,鬼厉无一不退避三舍,突然黄泉路传来了一阵歌声,那声音空灵而凄美,生动而传神,许是被这个歌声吸引了,柳幽尘缓缓抬头,引入他脸庞的是一片妖冶如火的彼岸花海。
“我说今日的鬼魂怎么不来讨碗汤了,原来是天道把它们给吓着了。”
柳幽尘看了一眼孟婆,她还是和之时在天宫一样,一身晚霞素锦衣,头上用蝴蝶步摇绾着青丝。
见柳幽尘一语不发的看着那火红如血的彼岸花,孟婆又道。
“从她死后,地狱也有了色彩啊!”
见柳幽尘还是不理会自己,孟婆也不想自讨无趣,便继续唱着她的歌,去煮她的汤。
见柳幽尘抚摸这些彼岸花,摆渡人再也坐不住了,急忙从船上下来,挡在柳幽尘面前极度不友好道。
“你这是做何?”
“我把她寄放于你两千年,时满,我会带她走。”
“谁?”
摆渡人见柳幽尘突然消失,转而却感觉到整个花海的异变,花都像有了生命一样,慢慢的五百年过后,花海就这样凭空多出了一个灵动非凡的女子。
摆渡人看着女子,一身红纱衣,上面的彼岸花犹如活着的一样,似乎一直随风摇摆,一双桃花眼,不算精致但却小巧的鼻子,薄厚均匀的嘴唇,虽然是十分相似,却没有她的神韵,不过这足以让摆渡人恍了神,神神叨叨的道。
“彼岸!?”
女子看着摆渡人,见他眼里充满了悲伤,小心翼翼道。
“为何会哭泣?是我让你悲伤了吗?”
“今日黄泉风沙有点大,我不小心眯了眼,姑娘莫要在意。”
彼岸看着摆渡人,伸出手,试图想要抓住风沙,却什么也没感受到,满脸疑问道。
“为何我感受不到风沙?”
“它在心中”
女子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为整个黄泉添了不少的生机,女子看着一旁三途河里的水,兴致盎然的跑过去,把脚插进去。感受着它带给自己的凉意。
“你刚刚说彼岸,那是何意?”
“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那你的名字为何?”
“叫我阿度即可。”
“阿度。”
之后的一千多年里,彼岸总是坐在阿度的船头,看着无数辗转黄泉的鬼魂,听着孟婆唱的歌,闻着孟婆熬的汤,见证着贪心的鬼魂因迷恋三途河水,而不得投胎,她也总是远远的望着,望着在奈何桥,久久不肯离去的痴男怨女,他们总是流下泪水,彼岸偷偷接着,她还尝了一下,是苦的。
“啊!好苦。”
接过阿度给我水,彼岸一口饮了去,看着阿度嘴角的弧度,彼岸知道他在笑自己,彼岸微微嘟嘴,做着我在生气的表情。
突然彼岸感觉什么东西在拽着自己,还没来得及看是何物所为,便猝不及防的落入了水中,阿度听到“扑通”一声,急忙向彼岸所在的方向看去,看着溅起的水花,以及不见踪影的彼岸,阿度怒道。
“大胆水鬼,敢在我面前撒野,还不速速现身。”
彼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能在水里呼吸,彼岸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一条好漂亮的鱼,它有角,眼睛圆溜溜,甚是可爱。
“喂!你能带我出去吗?这三途河好冷,水底都是恶鬼。”
彼岸想也没想就回道:“好啊!”
“糟了,恶鬼来了。”
彼岸看着离自己原来越近的东西,好可怕,它张着血口,充满了獠牙,彼岸拼命游动,可终究不是它的对手,很快彼岸就被它给咬了。
看着慢慢上升的血迹,阿度彻底怒了,一瞬间三途河水一滴不剩,阿度见彼岸受了伤,走了过去,想惩罚那个害彼岸受伤的东西,却见它已经死了,见彼岸的血滴在地上,地上的海草瞬间死亡,阿度这才想起来,彼岸花中有毒的为曼珠沙华,彼岸竟然具有曼珠沙华的毒性,这是好,是坏。
“阿度,我想养它,可好?”
阿度看着爬在彼岸肩膀上的幼年水鬼,想要除掉它,不料却被彼岸阻止了。
“阿度,你作何?他也是我的朋友,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
“无妨,你我因川水所结识,不过……”
彼岸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继续道。
“过程有些不好,便叫阿舛可好?”
“好,彼岸取的我都喜欢。”
阿度瞪着阿舛,他怎知彼岸名讳,我不记得我说过,阿度最后还是说服不了彼岸,只好选择接受,不过阿度,总感觉阿舛是个祸害。
可惜他却没有发现他的目的,直到柳幽尘来时候。
“师弟,要去了?”
柳幽尘看着一身天青色衣裳的清虚,道。
“是时候了。”
清虚看着柳幽尘的背影,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只能叹了口气,呢喃自语,道。
“傻师弟啊!你还真以为我没发觉,你这两千年在做何?”
彼岸那天和往常一样,在彼岸花海里追逐蝴蝶,而阿舛就在船上的鱼缸里,而阿度就一直在死死的盯着他。
突然一阵不属于黄泉的气息而来,孟婆停止了歌唱,来来往往的鬼魂也不见了踪迹,彼岸看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白衣少年郎,他面色温和,眸如星辰,彼岸见过各种各样的鬼魂,可从未见过他这般吸引自己的鬼魂。
“彼岸。”
他在唤我,他为何知道我的名字,阿度见柳幽尘来,他知道,他是来带走彼岸的,而自己已经没了自由,他说过要同这片花海共进退,就绝对不会失言。
“你愿意和我走吗?”
彼岸看着柳幽尘伸过来的双手,扭头去看阿度,可却没有见到阿度,彼岸有些忐忑,却又看到柔柔笑着的柳幽尘,也随着他一笑,把手放入了他的手心里。
阿舛看着眼前这一幕,拼命的把鱼缸砸碎。
听着鱼缸碎裂的声音,彼岸跑过去,捧住阿舛,道。
“我可以带上他吗?”
柳幽尘看着阿舛,他身上的邪念凶得很,便一挥手,把它的邪念消去,柳幽尘知道,邪念是除不尽的,毕竟心是活的,一切的一切,看造化吧!
“不可以吗?”
“你若想带,又有何妨?”
彼岸对柳幽尘笑着。
“你真的放她走。”
“孟婆,你这汤无用啊!”
孟婆看着阿度,叹了口气,道。
“是你用情至深,我这汤又有何用?”
“再来!”
孟婆实在没有办法,便又给阿度一碗,看着重新过往的鬼魂,孟婆继续唱着歌,熬着汤。
阿度感觉自己好像做梦了,他n梦到了三途河旁,那个身着红色彼岸花纱衣的年龄女子,瞪着一双桃花眼,总是一脸惊奇的看着三途河里的水,轻轻用手指一碰,感觉到那冰凉凉的触感,又会显然的被吓了一跳,但,她似乎有着无限的好奇心促使她再次去触碰那河水,然后她便会咯咯笑着。
“彼岸,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我会在黄泉等你,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