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定睛一看,竟是姜知意。
他如遇救兵,立马把事情说了。
姜知意点头道:“您先回吧,我在这里等。”
姜山只觉得每一分都是煎熬,闻言立马道:“好好好,我立马让人送钱来。”
中年汉子见姜知意叫姜山父亲,又一身的绫罗绸缎,珠钗翠环,便同意了。
好一会,一个小厮才捧着三百两银子出来。
姜知意来到正厅,姜山坐在正中,面色难看。
“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上门讨债。”姜知意一进正厅便问道。
姜家虽然没有高官厚禄,却在京城有十几家店铺,在江南也有产业,妥妥的富贵人家。
“不知道是哪些个不长眼的下人,借印子钱,地址写了姜府,把为父堵在门口。”
姜山满脸阴沉,连喝了几口茶水。
他不在意那三百两银子,却十分介意被当街要债。
外面的人知道了,还以为他姜家连三百两银子都要赖账!
姜知意正要说什么,柳姨娘匆匆忙忙地赶来了:“老爷,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要这么多银子?”
她正在房中算账,忽然有人跑来,说老爷要支三百两银子,原因含含糊糊也说不清楚。
“三百两银子很多吗!”姜山怒火中烧,拿起茶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柳姨娘顿时吓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爷,府里的下人都在这里。”
姜家的管事甘健带着府里的下人,乌泱泱地站了一屋。
“你们真是长本事了!是谁在外面借了钱,今天问债,问到老爷我身上来了!”姜山额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底下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先站出来。
“你们现在老老实实交代,老爷还能饶你们一命,若是一会源丰拿着字据回来,就不是打板子那么简单了。”
甘健在姜家干了一辈子,自然是懂得姜山的脾气。
一个小厮哆哆嗦嗦地举起了手:“我借了……”
“我也有借……”
姜家五十几个下人,竟然有十几个举起了手。
这么多人同时借了高息的银子,不用想就知道,是在府里赌钱了。
“说,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在府里赌钱!”
姜山气得一下子把茶杯摔在了地上。
姜家给的月例已经比别的府里要多了,这群不知死活的,竟然还敢赌钱。
其实下人赌钱,各府里的主人们是心知肚明的。
都是些小打小闹,也懒得去管束
只是闹出这么大事,在整个京城都是少有的。
“是芙蓉院的几个带着我们赌的。”
“对啊,就是他们,也是他们给我们介绍的放高息的人。”
底下的下人为了能减轻责罚,纷纷供出了芙蓉院里的几个下人。
“老爷饶命啊,是修缮屋子的人带着我们赌的。”春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
“老爷,那些人已经修缮好离开多日了。”
甘健恭敬回答道,他只管前院的事情,内院的事情都是夫人们在管的。
府里的人一起赌钱,只能说是治下不严。
“老爷,他们都是芙蓉院里的人。”
眼看着责任就要落在自己这个管家的人身上,柳姨娘立马道。
“芙蓉院?意儿,这是怎么回事?”
姜山对姜知意发不起火,在门口,是她替自己解了围。
“父亲,自打翡翠将他们几个领进芙蓉院,他们连一声小姐都没叫过,女儿可使唤不动他们,院里的事情也都是露珠和阿秀在做的呢。”姜知意甚是委屈地说道。
“这又是怎么回事?!”姜山听了更气。
姜知意再怎么样都是姜府的嫡女,岂能被几个做下人的如此轻视。
“老爷,奴婢知错了,求老爷饶了奴婢吧。”春花几个见状,立马磕头认错。
毕竟姜知意说的确实是实话,无可辩解。
“好啊,几个下人,都要骑到主子头上去了,来人啊,给我拉出去,全部乱棍打死。”姜山咬牙切齿。
“老爷,万万不可啊!”柳姨娘原本只想把自己摘出去,事后再给几个下人多点银子,打发出府。
姜山下如此重手,几个下人为了活命,必定会供出自己。
“你现在倒是仁慈!把下人纵容至此!”
姜山原本想不起这茬,倒是柳姨娘自己冲出来提醒了他。
“都是妾身的错,他们罪不至死啊。”柳姨娘也是豁出去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父亲,就饶他们一命吧,也是我治下不严,才造成这样的后果。”
姜知意从来没想过要这几个下人的命,只是想惩治她身后的人。
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布的局。
姜山抖着手,指着柳姨娘骂:“府里的下人赌博成风,你竟然毫无察觉,给意儿找了这些个欺主的玩意,柳如眉你是怎么管下人的!”
“老爷,是我疏忽,亲身知道错了。”柳姨娘不敢反驳,只能认错。
“我看你是管不好这个家了,以后让莹莹来和你一起管,这几个下人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姜山说完,就甩袖离去。
柳姨娘只觉得胸闷气短。
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管家权,竟要分了一半给了张莹莹那个贱人!
“姨娘,我也先回去了。”
柳姨娘竟然在姜知意的声音里听出了欢快。
这几个下人在芙蓉院也没起什么用,最后却连累了自己。
虽然这件事明面上跟姜知意没有关系,柳姨娘总觉得跟她脱不了干系。
“姜知意!”柳姨娘咬牙切齿,“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