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意看着无端热情起来的姜知妍,不冷不热道:“妹妹何从得罪过安公子,只是误会罢了,至于送簪子,既然捡到了我的东西,归还不是应该的?他一堂堂定国公府的公子,也不至于贪这点小便宜吧?”
姜知意这话滴水不漏,姜知妍没辙了,在一旁尬笑。
“意儿,爹爹刚才太冲动了,你疼不疼?”姜山立马换了嘴脸,关切说道。
姜知意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安世乐既然亲自眼巴巴来送一支簪子,刚刚还说悄悄话,必定就是上心了。
他心中窃喜,女儿长得好果然是有用的,此时的他,甚至无比赞成姜知意扮丑去方府的事情了。
方府在定国公府面前,算个什么东西!
姜知意没有说话,她半张脸颊还在发麻,无法违心说不疼。
“如眉,你准备点好的衣服首饰给意儿,再在账上支五百两银子给她。”
姜山心中有愧,立即对柳姨娘吩咐道。
见姜知意不理他,也没有不悦。
就算是他不了解女人的首饰,也看出安世乐送来的簪子不是什么上层货色。
她们姜家最漂亮的女儿,怎么可以如此寒酸!
柳姨娘心中虽然十分不甘,表面却恭敬回道:“是,定然不会让姜家丢了颜面。”
姜知意究竟是什么运气啊?
撞个车还能引起堂堂定国公府公子的注意!
之前不是明明听说两人结了仇,姜知意还赔钱了吗?
怎么现在看来,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呢!
自己的两个女儿哪里比她差。
上天怎么就不给她们这么好的机会?
柳姨娘恨到不行。
同样恨到牙痒痒的还有姜知舞。
这个庄子里养着的土包子有什么好,值得安公子对她另眼相看!
自己明明也是嫡出,长得也美,刚刚还那么殷勤,安公子竟然正眼都没看她一眼。
都是因为姜知意!在那荒蛮之地,好的不学,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学了一身。
姜知舞看姜知意的眼神都像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生生惋下一块肉来。
一家子原本等着看好戏的女眷,见姜知意不但平安脱身,还出尽了风头,得了五百两银子。
一时又妒又恨,坐了没一会,大家就散了。
姜知意回到芙蓉院,刚涂了药,衣服首饰也随之而来了。
柳姨娘这次倒是没有随意糊弄,都是上好的梦锦做的衣裙,首饰做工也是最精细的,还有一些精致的香囊,帕子,花样都是最时兴的。
最有用的还是五百两的银票。
姜知意将香囊里的香料换成了自己调配的。
柳姨娘准备的她不放心。
姜知意赏了露珠和阿秀一人一个珍珠梳篦。
“春花她们呢?叫进来,一人赏五两银子。”
露珠闻言小嘴一嘟,不满道:“别提了,她们几个,日日不见踪影,偶尔在,让他们做个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知道的以为是姜府的丫鬟小厮,不知道还以为是祖宗呢。”
“小姐你也不管管,还不停的赏这赏那,她们拿了钱,指不定干什么去了!听说最近老是和修缮的屋子的人混一起,回头出了事,还不得赖咱们头上!”
姜知意闻言笑了笑:“是吗?他们乐意玩,就玩去呗,管那么多干嘛,算算日子,府里修缮的事快弄好了吧?”
阿秀笑盈盈道:“我今天特意去看了,已经在收尾了,人这两天就要走了。”
姜知意点头:“好!”
露珠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
见姜知意真的没打算管春花她们,气得跺了跺脚,跑了。
——
转眼十天过去。
这些日子,除了柳姨娘母女偶尔找找茬,姜知意倒也过得惬意。
这日她外出转了一圈,回到姜家,就见门口人声鼎沸。
人群中,一个黝黑的中年汉子拉着姜山,嗓门如雷:
“你偌大一个姜府,欠钱不还算怎么回事?”
姜山脸色铁青,眼睛都气直了:“你……你胡说!姜府怎么可能欠钱?”
“胡说?那借钱的人就是你们姜府的!字据上写的地址也是姜府!”
“字据呢?给我看字据?”
“字据在家没带来,你只要把钱还了,我定然还你字据!现在给你字据,万一你姜府仗势欺人抢了去,我找谁理论去!”
围观众人纷纷点头,这年头,大户人家仗势欺人的事可不少。
姜山一时语塞。
“大家快来看看,堂堂一个大老爷,欠钱不还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中年汉子大声嚷嚷着,手上一用力。
“滋啦——”
姜山衣袖生生被扯断了。
他脸都白了,只觉得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偏偏小厮源丰有事先进去了,他一个人孤立无援。
周围人指指点点,口水都快喷脸上了。
“你,欠多少钱,我还,你让我进去!”
“那不行,您这一走,我上哪要钱去?姜大人,不瞒您说,我可是在这里等了好几天,才等到您的。”
姜山又气又急,脸色时红时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偏偏中年男人拉着他,他躲都没地方躲。
不得不耐着性子商量道:“我不进去,怎么给你拿钱?要不你跟我一起进去。”
“我可不进,谁知道进去了,还有没有命出来,我就在这等着,您让人取去。”
那人一脸的害怕,连忙摆摆手道。
姜山看着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一口老血梗在喉咙,恨不得当街晕倒算了。
他伸长脖子看向自家大门,偏偏大门紧闭,半个人影都没。
正一筹莫展之际,一道清丽的嗓音传来。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