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车行驶的平稳又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沈筠惜还是第一次来,入眼处,只觉的皇爷府内富丽堂皇。
假山园林无不精致,唯一缺点就是安静,真的很安静,像一座大墓似的。
“沈小姐可到了?”
一个中年妇人过来问,见到沈筠惜后,立刻展颜一笑,道:“姑娘不必惊慌,外面那些传我家皇爷名声不好的,都是谣言,我家皇爷最是温和不过的人了,今日只是见见,莫紧张,还有,我叫云裳,叫我云裳姑姑就行,这内宅一直是我管着的,有事问我便是。”
听得出来,这云裳姑姑是个不难相处的人。
沈筠惜笑了笑:“其实我一点都不害怕。”
“这就对了。”
云裳带着她就进去了,跨过门槛,直到将她引到一处风景秀丽的庭院前,才道:“小姐先在这等着,皇爷稍后就来。”
沈筠惜点头,只好等着了。
只是她不知道,隔壁的院子,七皇爷夜寒初其实已经等了很久了,此刻他坐在床榻上,一杯一杯的喝着煮好的清酒,却是千杯不醉。
身盼玉炉生烟,将这男子英俊却清冷的容颜,染上了几分妖异之感。
“殿下,那姑娘已经来了……”
“本王知道。”
夜寒初淡淡一语,不是他不去见,而是有些犹豫。
这时夜寒初身畔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叹息道:“这是皇爷最后的希望了,此女命格与皇爷最和,若是连她也解不开皇爷身上的……”
“阁老休要胡言,一定是她。”
云裳坚定焦急的道。
“是是是,我这老东西胡言了,必定是这姑娘无疑了,毕竟是皇爷自己选的人,”阁老捋着胡须哈哈一笑。
旁人不知,但他知道,他们家皇爷生来就异于常人,若集中精神,可有预见未来的能力,昨日他便阴差阳错的进入了那种状态。
他说他预见三年后,他会寻到那个他命定的女子,可惜赶到的时候,那女子已命丧黄泉回天乏术。
而那女子正是沈筠惜,既然是未来,如今便趁着事情还没发生,就将人要过来好生护着,也是上上策。
一念至此,夜寒初终于起身,朝隔壁走去。
此刻沈筠惜正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指,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下意识转身看去,就见门前簌簌落花的雪枫树下,七皇爷夜寒初驻足在那。
前世,沈筠惜临终前曾见过他,这般样貌,早已刀刻斧凿一般留在了她的心里,一切好像就是在昨日。
只是前世,她命丧黄泉,他执剑而来,今世,她还不到及笄,却也是最干净美好的年华,再次看到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
沈筠惜心头一时悸动,“拜见七皇爷。”
夜寒初则深深的望着不远处,行礼的女子,与他想象中似乎有些差别,不禁皱了皱眉,走上前去。
于是二人相对而坐,夜寒初顺手执起桌上的壶,给沈筠惜倒了一杯茶,才忍不住问:“多大了。”
沈筠惜立刻回答:“今年十四了。”
这么小?夜寒初皱眉,因为他是打算要娶沈筠惜,但这么小的一点人,如何能披上嫁衣?
对面,沈筠惜接到夜寒初的茶水,自是满面欢喜,便端起来喝了一口,而一入口才知,这竟不是茶,而是一种甜甜的果酒,十分好喝。
一口就喝了一杯。
不过一杯下肚后,沈筠惜就开始两眼发昏了,最后直接咚的一声就醉倒在了桌子上。
夜寒初愕然,似乎也才发现壶中竟是酒。
“神仙一杯倒,果然名不虚传。”
这时阁老从外面溜了进来,看到已经醉倒的沈筠惜,笑道:“皇爷,属下是不是机智的一笔?当务之急我们要做的,不是花前月下,是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您的命定之人。”
阁老露出焦急之色,没办法啊,皇爷虽是非常之人,但却从小深受梦魇诅咒的折磨,每每入梦都会失去理智的梦游杀人。
而这样的折磨,已经纠缠了他数年之久,也唯有他这个天下第一的神医,能以药物帮助克制,可药物在厉害,也有药效失尽的时候。
但夜寒初的梦魇诅咒,却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厉害了。
后来经过他们不断的研究,发现诅咒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必须由另外一种虚无缥缈的法子解决,那就是寻找到夜寒初命定之人。
诅咒方可压制甚至解除。
听着无稽,却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老天保佑吧。
虽说把沈筠惜醉倒,有些事出意外,但夜寒初和阁老的目的至少是一样的,万一要是证明,沈筠惜根本不是他的命定之人,那眼下的确多说无益了。
“为了安全起见,属下会在外面守着。”
阁老沉声一语,毕竟皇爷梦魇发疯的样子太可怕了。
另一面,夜寒初已经将醉倒的沈筠惜抱起,直接送入了屋内的床榻上,而夜寒初只需要在沈筠惜的身边,安然入睡,便可证明她是不是自己的命定之人。
只是,南楚素来只手遮天,心狠手辣的夜寒初……竟是平生第一次与异性女子同床共枕,鼻息间,竟是少女特有的清甜与果酒的味道……
“皇爷,一闭眼一睁眼的事,快别犹豫了,”屋外,阁老催促。
“滚。”
夜寒初原本还好的心情,登时糟糕透顶。
而也恰逢此刻,睡梦中的沈筠惜府也感觉到了身旁有人,嘴巴嘟了嘟,扭过身竟是将手臂攀上了夜寒初的胸膛,将他当成了抱枕。
鼻息间,吐气如兰。
令原本心情不是很好的夜寒初,面上登时一阵微微的发红,这女子好不知羞。
若最后证明,他的命定之人不是她,他一定立刻将她踹出府邸。
说来有趣,位高权重,见识过人心莫测的夜寒初,却是从未有过儿女情长的男女情思,此刻他僵硬的身体,抱着怀中软软的少女,竟是……
明明是给他来解决麻烦的。
如今仿佛却成了他最大的麻烦。
但醉酒中的沈筠惜,却是越发的‘肆无忌惮’,她像是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小窝,死命的往里钻,感觉只有进去就能获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