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贵干？”季霆深口气生硬无异于逐客。
对程晚词的不待见已经表现的淋漓尽致，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想顾了。
程晚词并不生气，也不敢生气，径自冲被季霆深拖到身后的小佩玖道，
“季小公子，失敬了。我是程家四姑娘，程晚词。”
说着，还像模像样的给佩玖见了个礼。
一开始就被季霆深藏在身后的季佩瑜露出个小脑袋惊呼：“哥，她就是那个……”又丑又坏的坏女人？！
“住口！”
季霆深不想她说出季家家教不允许的话失了礼数。
“把小玖带进去。”
“哥！”
“听不懂我的话么？”季霆深语气沉了沉。
季佩瑜一脸气愤却不敢言，狠狠瞪了程晚词一眼，便拉着弟弟往回走。
程晚词被瞪了也不生气，光盯着人小娃娃瞧了。
那就是龙凤胎的另一个了吧？
果然也是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这季家是什么样的基因啊！
怎么能生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好看，那小不点长大了不会输给他大哥多少，这小姑娘长大了必定是个大美人儿啊！
“四姑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程晚词看得津津有味，季霆深的脸色确实肉眼可见的沉下去，往边上挪了两步，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是真没想到，昨日程老爷子寿宴上闹成那样，今日程晚词竟还敢大张旗鼓的找上门来。
她想干什么？
母亲体弱，弟妹年幼，难不成她是真想赶尽杀绝么？！
一瞬间，季霆深的眼神都锐利起来，像是磨得极利的杀人刀，一刀就能毙命那种。
“……”
程晚词被他这个眼神瞪的头皮发麻，就知道反派大佬他是误会了！
“季霆深，你误会了！我是请赵大夫来替你……季夫人看诊的。”
“哼！”你看我信么？
季霆深回了她一个从鼻腔里哼出来的单音。
程晚词：“……”
这架势，赵大夫再不出面也不成了。
“季公子。老夫是四姑娘请我来的，季公子也不欢迎么？”
“赵大夫，是晚生失礼了。”
季霆深没想到赵大夫真的来了，赶紧见了一礼。
方才也是太过注意程晚词，才至于没瞧见赵大夫。这是他说的失礼。
可他分明记得，去岁程晚词这恶毒的女人将赵大夫好一通谩骂，差点闹得赵大夫与程家老死不相往来。
如今赵大夫竟肯答应同她一起前来？
是……因为程老爷子？
“季公子多虑了，此事与程家老太爷无关。”赵大夫一眼便看穿他心思似的。
“有什么话不如进去再说吧，外面风大，而且给左邻右里的瞧见咱们这么站在门口说话，对季公子似乎不妥。”
他到底是因着那本医书替程晚词多说了句话。
赵大夫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小丫头给他下跪磕头认错赔罪，他能瞧的出来。
她是真心悔过的。
真心或假意，眼神骗不了人的。
季霆深刚想说他没什么不妥的，便听见母亲谢氏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说的不错，来者是客，哪儿有将客人晾在门口的道理。”
“霆深，你这不是我季家的待客之道。”
说话间，谢氏已到了门口。
久病的人，面黄肌瘦，形容憔悴，身子单薄的像纸一般，一阵风就能给她吹倒。也就毫不意外的被迎面吹来的风给呛的咳嗽起来。
程晚词吃了一惊。
书里提过季霆深母亲久病，可见到真人还是有被她的病容吓到。
这得遭了多少罪啊。
“母亲，您身子弱，出来做什么？”季霆深立时挡在她前头，替她挡住了风。
眼尾却是冲程晚词瞟了一下，满是责难。
要不是她无事生非闹上门，母亲也不必出来吹风。
程晚词：“……”
嫌我多管闲事？早知道不来多好啊。
这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她心里痛快一下罢了。
她的小命还捏在反派大佬手里呢，哪里敢不来？
不就是原主做的那些糟心事连累了她么？
姑奶奶就不信了，凭我这一身本事人见人爱，还不能跟原主的糟污过去说白白！
“夫人。”程晚词微微欠身，“小女容貌丑陋，恐惊扰了夫人，就不摘下帷帽了，还请夫人宽宥则个。”
谢氏：“……”
这院子就这么点大，她在屋里便听见他们说的话了。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却被程晚词这突如其来的两句给打乱了。
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夫人。”赵大夫也拱手作了个礼。
后面的车夫跟小芹也都赶紧问好。
谢氏这才回神，回了一礼。
请他们一同入内。
只是，季霆深对赵大夫的客气，转脸看见程晚词，便荡然无存了。
比外面的萧瑟秋风都凉薄。
程晚词：“……”
穿成个恶毒女配我太难了。
锦州城过来路途遥远，程晚词算着时辰赶着一大早去的济民堂，路上也是一刻未停，可这会儿还是近午了。
正好赶上饭点。
赵大夫倒是建议说先找家馆子吃过再来。
季家拮据，他们这么多人来凑这个饭点，怕是要抢了他们的口粮。
但程晚词拒绝了。
她考虑的是，目前她和反派大佬还有一纸婚约在，若是他们来平安镇，又是专程到季家来的，还特意去外面吃过再来，一来难免让季霆深又觉得她是瞧不上他。
二来，若传回锦州，母亲和爷爷也会觉得她落了未来婆家的面子，不会放过她的。
而且，若传出去被旁人知道，对季家而言，又会是一通难堪的流言蜚语。
不过，程晚词觉得，赵大夫为人通达，不可能考虑不到这些。
他名为提建议，实则是在考验她才对。
季家这小院因为程晚词一行无人的到来，显得拥堵起来。
堂屋平日里是他们母子四人用饭，倒还绰绰有余，突然间多了五个人，那么张小桌子都坐不下了。
季霆深只好去他跟季佩玖的屋里，把平日看书习字用的桌子搬过来拼在一起。
原本也是因为家里拮据，买不起好的书桌，才跟用饭的方桌一块做的，高低一样，此时倒派上用场了。
程晚词半开玩笑说，“夫人，我们这个时间上门也没提前打招呼实在失礼，今日只能在贵府打一顿秋风了。”
谢氏听完连连摆手说道，“寒舍简陋，诸位不要嫌弃才好。”
“……”虚伪。
季霆深则暗暗瞪了程晚词几次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