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蓝动作缓慢地给自己上着妆。
今天是她的生日,这辈子最后一个生日。
不是为了美,是为了掩盖住白得不正常的脸色,不让人看出异样。
止痛药没什么用了,她预感自己大限将至,就在这几日。
摩挲着手机,离开申城后就一直关机,终于鼓起勇气打开。
盛微蓝希望郗司铎不要找自己,又矫情地想他会找一找。
那至少代表,他有点在意她。
短信显示了很多通未接来电,最多的是夏橙,郗司铎也打过几个。
盛微蓝深吸一口气,就要回拨过去,夏橙就打了进来。
她眼底闪过愧疚之色,自己居然想先打给郗司铎。
接通,那头立刻响起熟悉的咆哮:“你死哪去了?玩什么失踪啊?这又是什么夫妻情趣?”
盛微蓝咽下喉间的腥味,正要开口,就听到夏橙继续吼道:“你以为郗司铎在乎你?他都要就和那个姚谣举行婚礼了!到时候你的女儿还会做花童!你还有没有点自尊心啊盛微蓝?!”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直接劈在盛微蓝身上,就连腮红都盖不住脸上的煞白。
颤颤打开微博,就看到铺天盖地的报道,郗司铎离婚后,短短几天就布置了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迎娶姚谣。
而姚谣跟继女相处也很好,苗苗会做花童,这将成为一段佳话。
盛微蓝被抽空了最后一丝力气,双眼苦涩到空洞。
他真的那么喜欢姚谣吗?
即使知道是姚谣把那份包养合约公布出去!
如果她现在还有力气,还能走到郗司铎面前,非得狠狠甩他几巴掌不可。
是她盛微蓝没自尊,瞎了眼。
她已经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价,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苗苗。
夏橙吼完,那边没有回音,心里不由紧了紧,话是不是说太重了?
“盛微蓝,你有在听吗?这次你总看清郗司铎的真面目了吧,可以把他放下了吗?”
盛微蓝笑得无比苦涩,自己以前是扑火的飞蛾,在夏橙眼里很愚蠢,可她一直没有放弃过自己。
这辈子能有这么一个至交好友,何其有幸。
“橙子,我把苗苗拜托给你,以后请你替我照顾她。就当我欠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夏橙一愣,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就像是在交代遗言。
“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盛微蓝哽咽:“我病了,病得就快死了,所以才会离开申城。”
“我不信……你在哪里?”夏橙含泪嘶喊道:“盛微蓝,你欠我太多了,怎么忍心让我见不到你?让我再为你过个生日,好吗?”
盛微蓝哭着将定位发过去。
真不想让夏橙看到自己要死的样子。
宁愿她一直对自己失望,也不想死在她面前啊……
盛微蓝擦了擦眼泪,目光不经意瞥到客厅的墙上,忽然出现一道裂缝,它在慢慢延伸。
擦了擦眼睛,确信没看错。
这诡异的景象,让她心跳骤然加速。
踉踉跄跄跑出去,敲打隔壁家的门,让他们赶紧离开。
有村民觉得盛微蓝疑神疑鬼,也有村民觉得暂时撤离,也没什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盛微蓝强撑着挨家挨户的敲门,说服村民们。
半个小时后,村里十几户人家聚集到马路边空旷的地方。
谁也没注意到,盛微蓝已经完全脱力,倒在地上,眼里的生气慢慢消散。
橙子,对不起,我等不到你了……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半个山头的泥土和石头宛如巨兽争先恐后翻涌而下。
顷刻间天翻地覆,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