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双的算盘我当然明白,如果按照她说的,我什么都不用做就解决了眼前的麻烦,看似占了很大便宜,实则不然。
第一,她所谓的追捕,其实是追踪,十三的身份虽然当场暴露,但消息没那么快传到冥府,冥府更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下达悬赏任务,所以这件事可大可小,完全看她怎么选择,即便是如她所说,以后真有鬼差或者狩猎小队找上门,事情仍然有回旋的余地,别忘了招魂客栈的老板都是红顶商人。
第二,眼前的罡兽危机虽然急迫,但无法伤及客栈根本,况且我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
也就是,凌无双所说的两个问题,对我和招魂客栈来说,都不是无法解决的问题,只不过因为她的介入,会让问题变得简单。
而她所想要的是通过招魂客栈提升烈火小队的影响力,而且要求招魂客栈长期免费为她打广告,这完全是一劳永逸的事情。
当然,我可以拒绝凌无双的交易请求,这样一来客栈就要独立去解决这些麻烦,而且还有可能和烈火小队交恶。
我看了看来福,来福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我想他肯定不知道品牌宣传背后的巨大利益。
“无双队长,如果你觉得招魂客栈连这点小事儿都处理不了,是不是太小看我们了?不过,无双队长既然主动提出来要助我们一臂之力,你的条件我会考虑的,等我考虑好了,我们再谈也不晚。”既然想明白其中的关键,我也不与凌无双客气,做生意嘛你漫天要价,我坐地还钱。
“王老板,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不是看好招魂客栈,我们怎么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知道外面那些罡兽是谁派来的?黑风统领可是很难缠的对手,我想除了我们烈火小队,没人敢招惹它们。”凌无双连忙说。
“一年!”
“什么?”
“招魂客栈给烈火小队一间客房一年的冠名权。”
“不行,至少五十年,黑风就驻扎在附近,我的小队随时会折损人手。”
“五年!”
“三十年,我们得罪了黑风,以后也不好过的,五年时间还不够我们站稳脚跟。”
“十年,无双队长再不知足的话,我们就不要谈了。”
“十年,好,就十年,不过在我们清理罡兽的时候,如果遇到危险,招魂客栈要随时为我们敞开大门。”
“这个自然。来福,在无双队长清理罡兽期间,你要随时准备接应,如有任何人敢在招魂客栈地盘上撒野,格杀勿论。”我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黑风统领,没有一丁点好感,如果他自己撞到我的枪口上,那真是求之不得了。
“末将,领命!”来福双手抱拳,兴奋的回道。
“王老板,不亏是鬼眼传人,年纪轻轻,很不简单啊,倒让无双佩服。”凌无双见我答应了她的要求也松了口气:“既然这样,可否带我们看看客房?”
“现在?”我没想到凌无双当下就要求看房。
“是啊,我们这次出来可是在外面漂了大半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凌无双摆出一副理所当然样子。
“可是,客栈还没开业呢。”我不好意思的说。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要有个地方睡就好了,当然房租还是会照常付的。”凌无双不以为然的说。
“那好吧,来福你跟我爷爷带无双队长到客栈转转,给她安排一个客房,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听凌无双的意思,她虽说帮忙对付罡兽,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再加上之前被她小小的鄙视了一把,我心里很不舒服,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一种要变强的欲望开始在我心中燃烧,我交待来福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就匆匆回到阳间去了。
这次十三和马六遇袭的事情,对我影响很大,我躺在床上胡乱翻着古书,对上面未知的文字充满了期待,这一夜对我来说,是格外的漫长,后来什么时候睡去的,竟也不知道。
早上醒来的时候,时间还不到七点,我不知道算卦的刘瞎子会不会这么早出摊,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反正培训九点开始,天水街距离市中心又不算太远,时间还来得及。
半个小时后,我揣着古书站在了天水街街口。这个时候,街上的店铺还没开张,空旷的街道静悄悄的,几许带孔的纸屑在微风中起舞,带着些许凄凉。
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慢慢走着,想找个人问问路的想法也泡了汤,就在我快走到街道尽头的时候,总算看到了一个开着门的店铺。
“进来吧!”还没等我开口,门内突兀的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老人家,我想……”我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我早知道会有贵客登门,已经恭候多时了。”里面的人又说,
“对不起,我找刘瞎子!”我以为屋里的人把我误认为他要等的人,连忙解释。
“我就是,我老头子腿脚不方便,尊驾还是进来说话吧。”刘瞎子再次说道。
“好的”我犹豫了一下,摸着黑进了屋子:“我是破烂王的孙子,爷爷说让我找你看样东西。”
“城西的王天水?东西拿来。”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对了,进门右转两步,伸右手,墙上有灯的开关。”
“喔!”我退到门口在墙上胡乱摸了几下,房间里的灯亮了。
房间中央在离我四五米远的地方,一个满头灰发,眼睛位置只剩下两个黑洞的枯瘦老人,一动不动的坐在躺椅上。
“吓到你了吧,我一个人从来不开灯的,东西拿来吧。”刘瞎子似乎觉察到了我在看他,干枯的如同核桃一样的嘴巴森森的挤出几个字。
“没关系。”我硬着头皮走了走上前,把古书从衣服里掏出来,递了过去。
刘瞎子伸出鸡爪一样的手,准确的把古书接了过去,然后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把书摊开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已放在显出文字的那一张书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