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诽了半晌,赢婳决定去看看那匹绝世罕见的天马,踏雪。
赢婳随着阿一穿过一片竹林走到了锦王府最偏僻的一个角落,眼前的建筑像是脱离锦王府的一座单独的庄园,高高的围墙竖起叫人看不见里面的事物。
阿一对站在门口的守卫沉声吩咐道:“小姐是主子钦定的照顾踏雪的人,以后可以自由出入。”
“是。”守卫恭敬的应声。
赢婳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一个马厩搞得跟大内禁地似的,不过马上她就抛弃了这种想法。
推开门两人穿过厅堂走进后面的园子,入目即是璀璨耀眼的红,无数的妖冶的红色花朵静静地绽放着,不似血色深沉,不似骄阳炽烈,红的轻灵通透,不断释放着清透的淡红色光晕,仿佛有无数光点向空中飘散,散布着细碎的微光。花海中央一匹银白色的骏马迎风而立。
赢婳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色,脑海中一幕幕熟悉的场景一闪而逝,“曼珠沙华。”赢婳无意识地呢喃道。
阿一有些惊异地看了赢婳一眼疑惑地问道:“小姐,你知道这是什么花?”
“曼珠沙华,生长在冥河之畔的彼岸花,千年花开,千年花落,花开叶落,叶落花开,花叶永不相见,生生相错。”赢婳悠悠的轻叹,声音中是说不尽的哀伤惋惜。
阿一心中疑惑更甚,赢婳一个足不出户的秦府二小姐怎么会知道这花的名字,便是自家主子对这也是一头雾水,想着阿一忍不住出声询问:“小姐可知道这花的来历?”
“相传以前有两个人名字分别叫做彼和岸,上天规定他们两个永不能相见。可是他们心心相惜,互相倾慕,终于有一天,他们不顾上天的规定,偷偷相见,决定生生世世永远厮守在一起,结果因为违反天条,天庭降下惩罚,给他们两个下了一个狠毒无比的诅咒,让他们变成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只是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无数轮回后,佛看到了曼珠沙华便觉得带它去那彼岸,让它在那花开遍野吧。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里的忘川河,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里正放着这株红花,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衣服包着的花再看时,发现火红的花朵已经变做纯白,佛沉思片刻,大笑秦: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呀。佛将这花种在彼岸,叫它曼陀罗华,又因其在彼岸,叫它彼岸花。
可是佛不知道,他在忘川河上,被河河水褪色的花把所有的红色滴在了河水里,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地藏菩萨得知曼陀罗华已生,便来到河边,拿出一粒种子丢进河里,一朵红艳更胜之前的花朵从水中长出,地藏将它拿到手里,叹到: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我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他们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罗华,就叫你曼珠沙华吧。
从此,天下间就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彼岸花,一个长在彼岸,一个生在忘川河边。生生世世,永远相忘。”
阿一满脸震惊的听着赢婳讲完这个凄美的故事,惊讶的问道:“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个故事的?”
闻言赢婳一怔,难道要她说她是21世纪穿越来的?“我,在书上看到的。”赢婳心虚的说道。
“什么书?”
“佛经。”赢婳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呃,既然有佛,那应该在佛经里面看得到吧,赢婳弱弱地安慰自己。
阿一将信将疑地退了出去,传说中的“马厩”里面只剩下赢婳和踏雪这一人一马。
从赢婳刚一进来踏雪就开始打量她,呃,一匹马说是打量可能夸张了点,但踏雪一双眼睛确实是一直紧紧地盯着赢婳,在赢婳被它盯得汗毛都竖起来的时候,踏雪鼻孔朝天撒开四只蹄子扬长而去留给赢婳一个飘逸的背影。
“固然有其主必有其马!”赢婳不爽地咕哝道,踏雪那副天老大地老二它老三的样子跟锦域一模一样。
看了下空中日头的方向,差不多到了阿一说的踏雪进食的时辰了,按照阿一之前教她的蹲在院子里切草,草要鲜嫩多汁的,洗过至少三次的,切成一段一段的,恭恭敬敬地送到踏雪蹄儿前去。
赢婳有些吃力地端着一大盆草料一步一步费力地朝踏雪挪过去,边挪边朝它打招呼:“踏雪,我是你家无良主人派来照顾你的,以后多多关照了,不要太为难我啊,姑娘我脾气不是很好。”说到最后还不忘威胁一下。
话音一落只见踏雪风一般地速度气势汹汹地朝她奔了过来,扬起两只前蹄即将踩到赢婳那瘦弱的小身板上,赢婳两眼一闭做好被踏成肉饼的准备。
半晌,感觉没什么动静,赢婳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只见踏雪给了她一个貌似鄙视的眼光,头一甩“啪嗒啪嗒”地拍着蹄子就走了。
“锦域那个禽兽欺负我,你这个畜生也欺负我!你们对我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说罢,赢婳抖了抖怀里硕大的食盆,一脸奸笑。
长恨轩锦域正坐在书房翻看着佛经,在他的桌案上已经摞起了厚厚的一摞,他今天听了阿一的禀报,听说了赢婳对那些花的说法,心中好奇,便想着翻翻佛经看看那小贼说的是不是真话,说也奇怪他怀疑的不是赢婳对那些花的解释而是她说她是从书上看到的这句话,翻来翻去没想到竟真的在经书中看到了,生长在彼岸的白色曼陀罗花,生长在忘川河畔的红色曼珠沙华。
那些花是踏雪入府之后莫名地长出来的,没人叫得出名字也没人说得出缘由,此事过于耸人听闻,为了封锁消息他便在府里盖了个别院当做马厩,除了他与阿一阿二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不曾想今日被赢婳一语道破。
正出神的想着门口阿一忽然来报,“主子,踏雪那边出事了!”
“怎么回事?”锦域面色一沉。
阿一脸上忽然露出古怪的笑意,想笑又憋不住,只能面容扭曲地说道:“马厩那边来人说,踏雪,腹泻。”说罢,深深的低下头控制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此时锦域就是用脚想也知道肯定和赢婳脱不了关系,于是乎铁青着脸带着面容扭曲的阿一和阿二朝马厩赶去。
阿一和阿二这二人组在锦域身后对视一眼默契地在心里给赢婳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