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么会对顾垣年那么上心？刚才她就不该多嘴那一句。
表面依旧平静，白媛内心其实早就已经风起云涌，数着江月汐的步伐，笑容僵硬：“江姐姐留下自然是最好，我一个人还害怕会忙不过来呢。”
江月汐歪头一笑，拿出正宫的气势：“是啊，我也觉得一个人忙活不来，正想找个帮手呢，幸好你来了。不如，你就帮忙打打杂吧？”
顾垣年在一旁坐观虎斗，头虽然还晕晕的，但视线触及的江月汐反应实在是太令他好奇，他强撑着精神，期待着江月汐接下来的行动。
白媛脸都黑了。
江月汐这不是在告诉白媛，这里是她江月汐的地盘，她只配打杂吗？如此侮辱，白媛怎么能受得了？
可顾垣年就在身后，她也不能发飙，只能顺着江月汐的话：“好的姐姐，我会努力的。希望姐姐不要嫌弃我才是。”
语毕她坐在了椅子上，静静地望着江月汐，一副人畜无害的邻家妹妹模样。
江月汐点点头，见唯一一把椅子已经被白媛霸占，她如今只能站着，丝毫未慌，转身便坐到顾垣年的病床上，两人姿势瞬间暧昧起来。
“咳。”顾垣年低下头，用手挡了挡脸，又放下来。
江月汐这是跟白媛较量上了？
明显感到身旁人的不适，江月汐以为他是不满与自己亲密接触，忙歪头过去，附耳说道：“配合一下。”
顾垣年故作镇静地点点头，眼角都是笑意。
白媛的手扣紧了椅子边缘，目光中露出的不满被江月汐尽收眼底，她咬了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江姐姐，不好意思，刚才没看见这里只有一把椅子，你快过来坐吧，我站着就好，我不累的。”
“是吗？”江月汐惊讶极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啦。淮南，快去给白小姐搬个椅子过来，怎么能让人家站着呢？”
她说这句话时就像是顾家真正的女主人一般，白媛的脸又黑了一层。
好一个江月汐，真是打得一副好牌。
淮南尴尬地掏出手帕擦了擦头上渗出的冷汗，这世纪大战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好的江小姐，我现在就去。”
说着就出门了。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找到椅子，淮南过了很久才回来，白媛已经占了很久，脚都麻了。
她坐下偷偷揉了揉，被江月汐看得清清楚楚，对方朝她甩来一个明媚大方的笑容，看得白媛差点把指甲都掐断了。
江月汐，你给我等着！
可她的内心独白并不能传达到江月汐心里，江月汐给顾垣年端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倒是白媛根本插不上手，在一旁干坐着，有些尴尬。
顾垣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江月汐对他的好，也不打算赶走白媛了。
白媛呆在这里也挺好的。
他满意地喝了一口江月汐递来的水。
可惜美好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很久，季瑾轩拿着术前协议推门而入，见白媛也在，眼神微变，随后又平静自然地走进房间，将协议递过去：“看看吧，如果你同意，我们马上就进行手术。”
顾垣年自然地接过协议，仔细看了两眼，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江月汐和之前一样默默坐在椅子上，因为相信季瑾轩的实力，并未担心手术的风险。
白媛眼里的担忧却已经快溢出来了。
等顾垣年签完，她急急忙忙伸出手：“可以给我看看吗？”
季瑾轩睨她一眼，并未拒绝，随她看。
协议书上只写了关于手术风险和术后麻醉同意之类的信息，毕竟是头部手术，白媛忧心会伤到顾垣年的脑袋，连忙问道：“这手术是你做吗？”
季瑾轩略显意外，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是我，怎么？”
“你能做好吗？”白媛持怀疑态度。
如果她没猜错，季瑾轩对江月汐的感情是特别的，二人是青梅竹马，顾垣年又是上海了江月汐的人，应该不会在手术中故意使坏吧？
江月汐和季瑾轩也第一时间意识到了白媛的想法，脸色微沉。
“你什么意思？”江月汐第一个站出来，方才所有的姐妹情深此刻全部破裂，她的目光中带着冷漠。
白媛也不再支支吾吾，望一眼顾垣年，严肃道：“我只是怀疑你朋友的人品而已。你们能保证在手术途中不会做手脚吗？”
江月汐咬了咬下唇，正欲为季瑾轩出头，季瑾轩却伸手拦住了她。
一直默不作声的顾垣年面无表情地开口：“我相信他。”
一屋子人顿时将目光移到他身上。
江月汐与顾垣年的视线对上，只听他说道：“既然是月汐的朋友，又是神圣的医职工作者，就不可能是这样的人。白媛你不要多想，我愿意接受手术。你们准备吧。”
紧绷的神经放下，江月汐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白媛，这才没有和她计较，甚至还有些感动。
没想到顾垣年竟然会为瑾轩说话。
唯有季瑾轩的拳头在身侧紧握，他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轻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开始准备手术了，白小姐，没问题吧？”
既然当事人都已经同意，她再无理取闹也过了，只能点头：“没问题。”
紧接着季瑾轩便去准备手术。
江月汐扶着顾垣年躺下，真挚地望着他：“刚才谢谢你相信瑾轩。”
“你没必要因为他对我道谢。”顾垣年选择相信他，可不是为了让江月汐说这句话的。
他的目光黯淡下来，似乎有些受伤。
江月汐抿了抿唇，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经过这么多次明里暗里的提醒，她都还没发现顾垣年对她的感情，那她这些年也白混了。
顾垣年闭上眼睛，被送进了手术室。
江月汐和白媛跟着一同来到手术室外，在门口椅子上坐下，江月汐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顾垣年，真的喜欢她吗？难道不是出于愧疚吗？
她把握不准其中的度，也分辨不出顾垣年是真心还是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