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快给掌柜道歉！”夜丰当然不可能给一个管事道歉。
所以他让夜曦月道歉。
夜曦月鼓着腮帮子：“又不是我说他们偷东西，是母亲说当铺偷东西。”说着对掌柜说，“你找我母亲，她说你偷奸耍滑偷东西。”
“住口！”李红印气疯了，想一巴掌扇死夜曦月，居然在一个掌柜面前编排她。
掌柜看了一眼夜曦月，在来的路上夜曦月让他等一等，他以为她要干什么，没想到她去买了瓜子。
买瓜子干什么，当时他没明白，现在知道了。看戏时不嗑瓜子多无趣。
这夜二小姐真的是傻子吗？他怎么觉得她精明的很呢？
掌柜心里想了许多，脸上却一点没露，他对李红印道：“看来是夫人看不起昭王府了。小人是管事，被侮辱倒是无所谓，可昭王府却不可折辱。”
“这事，如若丞相和夫人今天不给我小人一个答复，那为了护住王爷的声名，小人就吊死在丞相府门口，以示清白！”
钢！夜曦月给掌柜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吊吧！有我这个神医在，保你死不了。
掌柜：“？”怎么觉得二小姐在鼓励他？
夜丰憋了一肚子火，本来只是把夜曦月喊来问话，居然弄个管事要死在他门口。
关键，说人家偷奸耍滑也确实没有证据。
夜丰埋怨地去看夜曦月。
夜曦月没接收他的怨气，专心嗑瓜子。
夜丰更气。
李红印气得磨牙，站起来道喝道：“吊死在我们府门口？你这是欺人太甚！”
掌柜昂着头，对夜丰道：“夜丞相，走着瞧。”
夜曦月赶紧拱火：“爹啊，您明明教我们，有错就要认的。”
夜丰没教过她，这十五年父女说的话都不超过一百句。
但当着外人的面，他不能否认。
“母亲，你快给管事磕头道歉！”夜曦月说。
掌柜差点没绷住，被夜曦月的话逗笑。
李红印啪一下把一只官窑青瓷茶杯砸了，指着夜曦月：“贱人，你脑子不行就闭嘴！”
让她堂堂丞相夫人给掌柜磕头认错，只有疯子能想得出这样的话。
“那你有错，就不道歉了吗？”夜曦月唾弃地道。
“我、我没错！”李红印气急败坏。
“你说人家偷东西，那又没有证据，还好意思说自己没错。”夜曦月鄙夷地翻了个白眼。
李红印指着她冲着夜丰喊：“老爷，你看看她，这还像话吗？！”
夜丰揉着眉。
“那你去上吊吧。”夜曦月认真地对管事说，“有绳子吗？我给你找绳子来呀？”
掌柜嘴角抖了抖，抱拳道：“那有劳二小姐了。”
掌柜忽然想等等去上吊，他好想知道夜曦月最终的目的。
“住口！”夜丰受不了了，一件家事怎么把他们夫妻弄的人仰马翻还明着得罪昭王府。
这都怪李红印，他瞪了一眼李红印。
夫妻十几年，李红印立刻就知道他的意图，她傻眼了：“老爷让我赔礼道歉？”
“你做错了事，就要道歉！”夜丰道。
李红印呕出了一嘴血，咬牙切齿地给掌柜道歉。
夜曦月暗自痛快，拍着手表扬李红印：“母亲有错就认，是个好孩子哦。”
李红印气疯，咬牙坐回去，打算等掌柜走了再收拾夜曦月。
掌柜也不想闹事，深深看了一眼夜曦月告辞出了夜府，速速去昭王府，将此事回禀给昭王。
昭王先天的病症，接触阳光他的皮肤就会疼痛难忍，所以他的卧室是不透光的，白天也基本不出门，所以整个昭王府的白天寂静无声，可到了晚上却如同亮起灯的忘川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掌柜隔着帘子说了事情始末：“……小人察觉二小姐的目的似乎不只是羞辱夜夫人，所以就没有追着不放，告辞出来了。”
昭王的语气没什么波澜，冷冰冰地道：“不着急，结果这就来了。”
掌柜一怔，就看到小径上跑来了一个小厮，他不认识这个小厮，但小厮认识他，上来和他打招呼：“刚才您到丞相府，没敢和您说话，没想到在王府碰见您了。”
掌柜明白了，这位小厮是夜府的小厮。
小厮对昭王回禀道：“王爷，就在刚才夜丞相让李夫人将所有嫁妆的钱十五万两，补给了二小姐。”
“也就是说，二小姐现在手里有二十万两的嫁妆了。”
原本阮苏的嫁妆就有二十万两，被李红印母女私吞的十五万两，今天全部退还给夜曦月了。
掌柜目瞪口呆：“夜丞相这是突然爱护女儿了？”也有可能，毕竟夜二小姐马上就要成为昭王妃了。
“不是的。”小厮小心翼翼觑了一眼昭王方向，本来他不想说，可是他不敢隐瞒主子，所以他如实回禀道，“是二小姐说、王爷要二十万两的嫁妆，如果没有这么多，王爷不但会退婚，还、还会把大小姐和贤王睡觉的事昭告天下。”
虽然看不到昭王，但门口所有人都觉得温度骤降，冷到哆嗦。
“二小姐还、还说……”小厮头皮发麻，雷云都替昭王生气，问道，“说什么？”
“说、说她今天做的一切都是王爷教她的，不然她想不到这么多办法。”
昭王没说话，但房间里的气息更冷。
“夜二小姐真是傻子吗？”雷云跳起来，他怎么觉得这事儿两面坑，就她自己得力呢？
大家也都觉得奇怪，小厮回道：“二小姐确实是傻，她做过的傻事情，就算是装也装不了的。”
这么解释也不对啊，这岂不是表明他家王爷被一个傻子坑了？
门口候着的四个人，噤若寒蝉。
雷云一想，觉得还是有机会报仇的，立刻自作主张地回道：“王爷，刚才宫里送消息来了，皇后娘娘知道您早上答应了婚事，所以特意邀请夜二小姐后天去宫中的上巳节。”
三月初三上巳节又称为女儿节，每年这个时候，皇后都会邀请京中的闺秀去宫中过节。
不过，丞相府的二小姐夜曦月却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而昭王也向来抱病不出席。
“到时候，小人找机会给您报仇。”雷云义愤填膺地道。
“宴会？她敢去吗？”昭王冷冷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