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还有谁!”陆依依冷哼一声,对温如寒的后知后觉很满意,这是能把自己恨的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快感,“我把你爸的前科说给向琛妈妈听,又加上你们贫寒的现状,她自然不会让有污点的家庭和薄家联姻。我知道向琛想要慢慢让他的家庭接受你,所以我只能尽快下手。”
“呵,我真是低估了你。你一步步处心积虑地算计,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温如寒禁不住苦笑,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陆依依。
“所以,不要再想攀上薄家这门高枝。否则,你的丑事我可替你守不住。”
“你担心太多了。我早说了我和他不可能。”温如寒说完,神情自然地上了车,启动车,驶离了车库。
三年前,薄向琛的妈妈找到温如寒,没有利诱,只有威逼,“离开我的儿子,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对你的父母和弟弟做出什么事。”
只这一句话,就足以硬生生地斩断温如寒对她和薄向琛美好未来的向往。
家人的安全和她的爱情相比,她没有犹豫的余地。
所有人几乎都能准确找到她的软肋,就连陆依依,也知道威胁她最好的办法,就是涉及到她的父母。
可惜她无能为力,她只能妥协。她还没有强大,势必要被人随意拿捏。
不过还好,她早已断了和薄向琛在一起的念头。
更何况,现在的她,脏得一塌糊涂!
陆依依有一句话是对的:温如寒已经配不上薄向琛!
“嘎”,一个紧急刹车,温如寒慌忙从失神中反应过来,看向路中间。
“妈的,你开车不看路啊!你是看准了老子想要撞上来是吧!”一个男人在温如寒车前破口大骂。
还好没有撞上!
温如寒赶紧下车,向男人赔礼道歉。
男人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温如寒重新上了车,开到了路边停下。
她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将头埋在方向盘上,肩膀开始轻轻地抽动,心里深埋的巨大委屈终于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那个男人是薄向琛,是完美到众人瞩目的薄向琛,是将温如寒捧在手心疼在心里的薄向琛。
她以为她可以做到淡然,可是现在才发现,那是压抑进骨髓里的思念和向往。压抑后释放的痛,比往常更让人百倍地难以忍受。
温如寒在路边停了一个下午才驱车回了别墅。她走进别墅连张妈打招呼都没有听见,径直回了卧室,洗漱好后便躺上了床。
“温如寒呢?”晚上十点,裴慕言在别墅大厅问道。
“温小姐下午回来直接回卧室了。”张妈站在一边回答,看了看裴慕言脸色,顿了一下,又补充,“温小姐今晚没有吃晚饭,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裴慕言抬头望楼上看了一眼,转头对张妈说,“叫她下来陪我吃饭。”
张妈诧异地看了裴慕言一眼,平时裴慕言晚上回别墅从不加餐的,哪怕是他在外没有用晚餐。
还好今晚给温如寒做的饭菜张妈让厨房再留一会儿,要不然现在做可来不及了。
“好的,裴总。”张妈应声,先是进厨房嘱咐了几句,再上了楼。
“温小姐,”张妈站在卧室门外敲了敲门,“裴总让您陪他用晚餐。”
没有任何的回应。
“温小姐?”张妈提高了些声音,敲门也加重了力道。
“我不饿,不想吃饭。”室内传来了温如寒微弱平静的声音。
“可是……”
“我真不想吃。“
张妈听温如寒拒绝地果断,也不再劝,想着裴慕言还在楼下等,转身快步下了楼。
“裴总,温小姐说她不饿,不想吃饭。”张妈回道。
裴慕言略微一蹙眉,起身向楼上走去。
“裴总,饭菜已准备好了,您先用吧!”张妈紧走两步跟在裴慕言身后,提醒着说。
“不用了。”裴慕言面无表情,冷声说道。
张妈停了步子,疑惑地看向裴慕言。难道裴慕言刚刚是因为担心温如寒没吃晚饭,才要吃吗?
不可能吧,这可不像是他!
裴慕言打开了卧室的门,卧室内一片黑暗。他将灯打开,看到床上的人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脑袋都没有露出来。
裴慕言洗过澡上床,掀开被子,将自己盖住。这一掀,被子往下滑了一些,那颗小脑袋就暴露了出来。
裴慕言冷眼看着温如寒一双红肿的眼睛。这双眼紧紧闭着,温如寒整个人一动也不动,像是睡了过去。
但是裴慕言注意到了她微微颤动的睫毛,明显她是醒着的,只是很用力地在刻意装睡。
“我不希望你以这样的状态呆在我的床上。”裴慕言保持着与她一定的距离,仔细看着她的表情。
温如寒没有说话。
“你今天被人欺负了?”裴慕言又道。
裴慕言本以为温如寒只是他的催眠工具,只要他能睡着就好。可是现在他发现,他不想看到温如寒是这种状态,毫无生机,像是一株凋零的植物,和昨天在他面前生动活泼的温如寒天壤之别。
“有事你就去找刘尽。”裴慕言心里没来由的就有些烦躁,他这样可睡不着。所以,他要为她解决后顾之忧。
裴慕言的语气冰冷,听起来毫无温度,也不像是关心。可偏偏让温如寒心里有了丝感动。
她鼻头一酸,怕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又不希望被裴慕言看见她脆弱的样子,于是一把抱住裴慕言,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口,然后又恢复一动不动。
反正他等会儿也要抱他,还不如她主动点。
裴慕言略微一怔,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她的主动和温顺让他诧异。她明明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他也表示可以帮忙解决,但她却依旧故作坚强。
就像一只受了重伤,还要伸出厉爪逞强的猫。
他轻轻把温如寒抱住,闭上了眼。
……
温如寒坐在一块木板上,飘荡在白茫茫的海面。她举目四望,一眼望不到岸。
远处忽然驶来一艘邮轮,薄向琛就站立在最前端,神色平淡地俯视着温如寒。
“向琛……”温如寒张开嘴,用尽力气大声嘶吼,可是身旁大风咆哮,她的声音被淹没在茫茫大海。
薄向琛就这么看着她,任由轮船向前开,与温如寒的木板相错而过。
“向琛……”温如寒绝望地朝着邮轮大喊。
“不准念我的名字。”薄向琛回过头,厉声大喝,“你已经不干净,为了钱出卖了自己。现在又夜夜陪着陌生的男人睡觉,肮脏的女人!”
“向琛……”温如寒心痛犹如刀割,她要解释!
可是一个巨浪打过来,温如寒的木板瞬间倾覆在大海的汹涌波涛里……
梦,是梦!
她要清醒过来!
温如寒猛地睁开眼,却对上一双狠厉的眸子,让她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裴慕言微眯着双眸,散发出危险的光,他浑身充斥着的怒火像是要将温如寒整个人燃烧殆尽。
温如寒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裴慕言脸色一沉,伸手抓住温如寒的一只手臂。
“疼……”温如寒只觉手臂快要被裴慕言捏断,而他力道还在不断加重。
“向琛是谁?”裴慕言的声音低沉暗哑,戾气陡生。
温如寒恐惧地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