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的傅府在夜里吵的不可开交。
稳婆忽然推门出来,脸色煞白:“不好了,产妇难产见红了……”
“什么?!”人群里传来惊呼。
傅君昊站在冰冷的长廊中,身影原本隐在阴影下,借着月色露出了他一双丹凤眼:“这孩子不要也罢,谁知是哪里来的野种。”
身后被人抓着肩膀,挨下重重一拳,傅桑青听不下去,忍不住动了手:“那是我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要!有什么资格侮辱三月!”
傅君昊扭了扭脖子,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一拳还给了桑青:“什么时候,轮到你跟我动手了?”转身对稳婆说,“没听见吗,给我想法子弄掉这个孩子!”
稳婆战战兢兢道:“可是……孩子已经足月,若要胎死腹中,恐怕是母子具亡啊……”
三月昏昏沉沉间听见了屋外的对话。
他这是,真的想要她死吗……?难道在他眼里,她就这么碍眼,这么不值得他信任吗?
傅老爷的楠木拐杖重重嗒在地上:“都别吵!”对稳婆道,“去取人参片吊着,孩子没生下来之前,不许她死。”
“君昊哥哥,你这就要走了吗?”是李茹的声音。
傅君昊冷冷一哼:“该死的不去死,等着做甚!”说完便消失在长廊中。
李茹刚想跟上去,被傅老爷叫住:“茹儿,你进去看看。”
产房内,守在三月身边的丫鬟阿瑶着急的为她擦汗:“三月,你要撑住啊。”
暖和的产房内伴着浓厚的血腥气,李茹用衣袖掩着口鼻走了进来,阿瑶没注意到李茹走进来,
脑袋忽然被哐的一下打得头晕眼花。
凶狠的婆子对阿瑶道:“还不快让开,没看见表小姐来了吗!”阿瑶腿脚还有些不稳,捂着头退下。
妗央的耳边响起李茹的声音:“妹妹,二姨娘定会十分欢喜这个孩子的,你一定要将他生下来啊。”
李茹又凑近了三月的耳畔,轻声道:“庭中小酌,请妗央前来一叙。”
三月忽然睁大了眼,她怎么知道?!她怎么知道那晚她受到的字条?妗央是她母亲生前为她取的名字,除了傅君昊之外无人知晓,正因为如此,她那夜收到字条,才会去庭中遇见醉酒的桑青,才会……
李茹轻笑了两声:“这个名字自然是君昊哥哥告诉我,君昊哥哥早与我有夫妻之实,哪轮到你来为他生孩子?他若能活下来当傅家二少爷的孩子已是他的福气,你就好好的去吧。”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像是要连床褥生生撕扯下来的样子,她想说滚,想爬起来撕烂耳边这张陷害自己的嘴脸,可却只能像野兽般嘶吼,一口气没有上来。
“产妇晕过去了!”小丫头惊呼,李茹满意的退到一旁。
稳婆看着还有一部分没出来的婴儿,一定要让她醒过来!稳婆道:“去给我取银针来!”
“这等太细了!不行!”一时间找不到可用的东西,瞥见了备好的剪刀,稳婆狠了狠心:“给我拿布帛塞在她嘴里!”
锐利的剪刀奋力的插进了手掌,疼得三月整个人都崩了起来。
——
“哇……”
一声嘹亮的哭啼声划破了冷冽的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