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替暗夜堂做事?那本日记究竟有什么问题,为什么给了我,又为什么来抢?” 陆千然质问道。
长老发出一声嗤笑,低下头,目光似落在谢安萌身上,“陆局长,这么多问题,是在拖延时间吗?指望有人来救你们?别想了,这里僻静得很,就算是开枪,也传不到你们警局。你……”
长老的话没能说完,被一声枪响打断,长老和陆千然都愣住,转头看向谢安萌时,她脸上带着些惶恐,手上拿着一把手枪,枪口冒着轻烟,陆千然低头看向自己腰间,本该在那里的手枪不见了。
长老胸口中枪,口中吐出口血来,谢安萌深吸一口气,将恐惧压制在心里,扶着陆千然往外走,三步并作两步,艰难地到了门口,将陆千然扶到后座坐好,自己绕到驾驶室,启动了车子。
“你没事了?”陆千然晃晃脑袋,强打精神才能睁着眼睛,保持头脑清醒,谢安萌一个小丫头,怎么会那么快脱离了迷 药的控制。
“小时候父亲给我注射过一种药,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自那以后,我的身体异于常人,对各种毒药都有抵抗能力。”谢安萌一边将车子开得飞快,一边注意有没有人跟上来,一边回答陆千然。
“用手枪和开汽车呢?也是叔叔教你的?”陆千然又问。
“嗯。父亲说,这两种东西,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十分有用,当初学的时候我很不情愿,如今来看,父亲他是对的。”谢安萌道,后视镜映着她的脸庞,染着几分忧伤。
谢安萌将陆千然送到医院进行治疗,在陆千然的坚持下,她也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却没有检查出一丝中毒的迹象。
陆千然住院的几天,谢安萌全程陪着,悉心照料,但这仍不能避免遭到白晨曦和苏锦倩的白眼。
尤其是苏锦倩,几次表示想留下来照顾陆千然,都被陆千然拒绝了,称有谢安萌一个就够了,这使得苏锦倩看谢安萌的眼神更加冰冷尖锐。
第五日早上,谢安萌出门去买早餐,回来就见陆千然的病房门口围了一群人,吓得她手一松,早餐掉落在地。不顾脚上穿着高跟鞋,她快步跑过去挤进人群。只见陆千然瞪着一双眼,一群医生护士围着他。
“我要出院。”他冷声道。
“陆局长,您目前虽然恢复得不错,但还是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才稳妥些。”一个中年模样,脸庞圆润干净的医生道。
“我没事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陆千然一把将手上插着的静脉注射针头拔掉,一边披上外套,起身就走。
几个医生护士上前去拦,都被他用胳膊拨开。
“安萌,我们走。”谢安萌正愣神,想着如何劝说陆千然,却被一把拉住,离开了医院。
人都坐到车上了,谢安萌才想着开口,“陆千然,你应该听医生的话。”
“他们都是些文人,我是个武夫,志不同,道不合,怎么能听他们的。”陆千然道。
谢安萌还要劝几句,可话还没说出口,就收到来自陆千然的威胁。
“再劝就不要跟着了。”陆千然声音低沉冰冷,谢安萌吞了口口水,没再说话。
车子沿着街道行驶了十五分钟,眼前的景物越来越熟悉,谢安萌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小声问道:“是要去谢家老宅吗?”
“嗯。”陆千然回答,“所有与谢叔有关的人都有问题,有人死,有人叛变。人会变,可东西不会。”
谢安萌点点头。
自从一年前被周岩骗着把祖宅卖了,谢安萌再也没有回去过,那是她成长的地方,到处是她的回忆,此番要再次前往,她有些激动。
谢家老宅四周很是清幽,车子穿过一条两旁都是参天老树的长长的路,停在门口。高大的木门不如往日气派,黑色暗淡了几分,有些地方甚至落了漆,露出木料的纹路。
陆千然走在前面,谢安萌跟在后面,撬开大门,小心往里走。昔日种在院落里的花草无人侍弄,反而更加繁茂,只是不经修剪,看来杂乱凄凉。
陆千然目光落在宅院的泥地上,眉头微皱,谢安萌沿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深深浅浅,一行行杂乱的脚印。
有人来过。脚印很新,最坏的可能,是双方会在里面遇见。
陆千然将谢安萌护在身后,小心往里移动,谢安萌攥紧拳头跟在他身后,同时打量着周围的情况。一路紧张,终于到了两层别墅的门口。
别墅的造型很普通,没有刻意修建尖顶,细节上却处处体现着主人的用心,窗户门廊石柱上,都有精致的浮雕,颜色鲜艳饱满,在象牙白色墙壁的衬托下赏心悦目。
门紧紧关着,陆千然轻车熟路将门撬开,谢安萌跟着往里走,宅子里很暗,所有的窗帘都落了下来,只有缝隙中透进几束光来,漂浮的灰尘在光下无处遁形。
客厅里的家具都用白布蒙着,还是谢安萌离开时的样子。
当时周岩欠了太多钱,应买方的意思,除了房子本身,里面的一应物件,谢安萌都留了下来。
陆千然将白色手套拿出戴在手上,也递给谢安萌一双,她接过戴上,学着陆千然的样子,在房间中搜寻。
谢宅很大,光是搜寻一楼的房间,就用去了很多时间,一无所获的两人,动身去二楼。
深棕色的楼梯蒙着一层灰尘,谢安萌惊奇地发现,灰尘上有可疑的脚印,她刚想开口告诉陆千然她的发现,楼梯的转角处却突然冲出一个人来,将她捂住嘴拖向一边。
劫持谢安萌的人训练有素,全程动作很轻,但楼梯轻微的,反常的晃动,还是引起了陆千然的注意,他迅速回头,正看见谢安萌被拖到一边的场景,大惊之下赶紧去追,脑后却挨了一闷棍,当即失去意识。
谢安萌醒来时,陆千然倒在她身边,仍然昏睡着,衣领上有血渍,像是受了伤。歉疚再次涌上心头,都怪她,让他一次次陷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