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外人在场,何氏才开口,“你这样很对,心里清楚,面上不表就行,这才是在宫里女人活下去之道,看到你这样,我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母亲就放心吧,我心里都明白。”姬如雪亲眼见识了姬如梅什么样,心里也有了底,“我又不是傻,以后想利用我,那得看看她有没有那能耐。”
何氏笑着点点女儿的鼻子,待母女俩看到过道处的身影时,都是一愣,随后规矩的见礼,“臣妇见过见皇。”
“臣女见过皇上。”
母女俩心底都诧异不已,皇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那姬如梅又知不知道?
“夫人起吧。”冷映寒淡淡开口,眼睛往规矩的姬如雪身上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何氏带着女儿起身,也不敢抬头,恭敬的垂头侍立在一旁。
而皇上身边陪着的人正是姬丞相,“是贵妃娘娘走了?”
“是。”何氏应了一声。
姬易青就笑着跟身旁的冷映寒道,“皇上,天色不早,臣也派人护送皇上回宫吧。”
“嗯,朕是该回宫了。”冷映寒却不动地方,“朕看二小姐心情不稳,进宫之前还是先送到皇家寺院去静修一年,这样也能让她的心静下来。”
“臣遵旨。”姬易青纵然不满意,面上也没有表露出来。
何氏握着女儿的手却是一紧,没有开口。
看着自家的男人送了皇上离开,何氏才愤然道,“皇上怎么能这样想?送你去寺庙,等你再回宫里,宫里的奴才都看不起你。”
“母亲,我到觉得这样很好,反正我也不打算去争什么帝王的宠爱,到了寺庙里更自在。”姬如雪只差高兴的跳起来,“母亲,女儿既然要去寺庙了,就得一年不能吃肉,今晚可要给女儿多做些肉才是。”
“你这丫头。”何氏被女儿逗笑,点了点她的头,“放心吧,保准都是肉。”
吃饭前,姬如雪先回了自己的院,又夏一见没有老夫人在场,马上开口问道,“姑娘,皇上为什么要送你去寺庙?是不是你说了什么?”
“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姬如雪歪着头,“我去寺庙总不能带太多的人过去,就带着春香过去吧,你留在府里,等我回来了,你再随我进宫。”
又夏一听就傻了,忙跪到地上,“姑娘,奴婢打小就服侍你,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就是春香都比奴婢到姑娘身边的时候晚,奴婢怎么能放心春香照顾姑娘,再说姑娘的事情都是奴婢在弄,春香也不知道,万一有不周到的地方怎么办啊。”
姬如雪淡淡一笑,“按你这么说,我这当主子的离开你,还活不了了呢,你起来吧。正是看中你才让你留在府里,万一我姐姐回来了,你在府里也能帮着服侍一下,到是去寺庙里,在那里休身静养,每天吃斋念佛的,你再能干在寺庙里也是闲着无有武之地,到不如留在府里,还能帮上些忙。”
姐姐二字一出,又夏的脸色又变了变。
姬如答只从侧面就看到了又夏变了的脸色,唇角勾起一抹嘲笑来,“又夏,你总在我身边说姐姐待我多好,就凭这份心思,我也得留下你在府里,以备姐姐哪时回府身边也能有个人代我服侍不是?”
又夏的汗都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姑娘,是不是奴婢做了什么错事,让姑娘再也不喜欢奴婢了?”
以往姑娘哪里会这般说话,又夏也察觉出不对味来了。
姬如雪轻笑的看着她,“你觉得你自己有做错什么吗?”
又夏自是不会承认,“姑娘,奴婢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姑娘好,一心只为姑娘。”
却不说好坏。
到是个聪明的。
姬如雪顺势而下,“看看,不就是这样,你都说你一切是为了我好,那么我让你呆在府里,不也是看你比春香机灵吗?怎么现在你到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呢?好在你是一心一意的为我,不然我可真要多想了。”
“姑娘,奴婢明白了,一定会在府里好好等着姑娘回来。”又夏知道她再怎么多说都不会被姑娘带走。
不过转念又想,姑娘要去的是寺庙,在那里整日的念经,也干不出什么事来,想通一点,又夏才有了笑容。
姬如雪在第二天就简单的收拾东西,带着春香一个丫头,坐着丞相府的马车去了京城西郊的皇家寺庙,而皇宫里的姬如梅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当天晚上,姬如梅又跪到了显庆殿的外面,冷映寒大步走了出来,“爱妃这是何意?”
“求皇上绕过臣妾的妹妹年少。”姬如梅头贴在地面,没有抬头。
冷映寒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噢?朕不是已经下旨让她进宫了吗?爱妃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皇上,臣妾听闻家里的人说,皇上让如雪进皇家寺庙静修一年,皇家寺庙虽然比普通寺庙要好,可到底是清修的地方,如梅从小就没有受过苦,求皇上念在往日的情份上,接如雪出来。”姬如梅语气虽然跪着,却没有失一点骨气。
冷映寒看着眼前的女人,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人,从不为他多笑一下,甚至不多说一句,想到这些冷映寒背过身子,“你回去吧,朕说出的话又岂有收回的道理,这也原本是她该做的,她纵然没有设计朕,却也是被他人利用,朕念在丞相府的旧情已算开恩,你回去吧。”
姬如梅的身子一僵,直到听着头顶的脚步声远了,才从地上爬起来,由着采雪扶回龙德殿。
一回到殿里,妥雪挥手让宫人都退了出去,孔嬷嬷得了送也赶了过来,“娘娘。”
姬如梅抬手,孔嬷嬷的话就停在了嘴边。
姬如梅轻启唇角,“嬷嬷过来帮我按按头吧。”
孔嬷嬷应声上前来,坐在床踏上,轻轻的按着姬如梅两边的鬓角,“娘娘的头发还和在丞相府里的时候一样又黑又密,这些年在宫里,娘娘一点也没有变。”
“老了,昨天采雪梳头的时候,都看到白头发了。”姬如梅语气里有说不出来的苦闷,“都这些年了,他一去边关不回来,这心里还是恨着我呢,只是他怎么不想想,那位的心思我怎么能猜得透,最后却怪到我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