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出了这么多事情,虽然将自己给摘了出去,可是这事经不起推敲,丁府又有几个是糊涂人,事后怎会想不明白。
只是没有证据一切只是猜测不是么?所以这段时间她也只能先安静下来,因为她如今的任何举动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丁无暇的吩咐下达没几日,叶家派遣了叶明善也就是丁无暇的表哥从汴梁赶来吊唁,而叶怀远身为汴梁知府自然不能随便离开管辖的地界。
后来丁无暇也曾后悔,当时怎么没有将这叶明善给赶回去,还任由他留在丁府,这才闹出那么大的乱子,不过这是后话了。
大夫人的灵柩三日便起灵,丧事叶逐渐归于结束,而在这一段时间丁府的几位小姐都未曾露面,就只有大房年仅五岁的庶子丁明。
说起这丁相爷的庶子,其实鲜少有人知,因为这庶子的母亲连个妾室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个通房而已。
丁相爷也从未想起过这母子,将他们留在了庄子,多年都未曾接回,而这次也因为事出有因,可若是没有晚辈守灵,这也说不过去。
所以丁相便想起了丁明,便遣人将这母子给带回来了。
丁凝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弟弟,只是回府后从未见过,之后又出了那么多事情,她也就抛诸脑后了。
只是就算知道了丁凝内心也没有什么感触,毕竟她早已放弃融入着丁府了,对于血脉亲情她也不敢去奢望,毕竟期望越多失去也多,丁无双不就是个明显的例子么?
这日丁凝正在小憩,冬日寒冷躺在床上都不想起来了,要不是阿媛说浔阳过府来了,她怕是会将这一天都睡过去。
一番洗漱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丁凝才从内室走了出来,刚走进殿内,就听到浔阳语带担忧:“你没事吧,本来前几天我就来了,听说你病了,我只好回去了。”边说边拽着丁凝瞅了瞅。
丁凝心下一暖不由笑道:“我没事,就是前段时间受凉了,害你担忧了。”
浔阳这才放心拉着丁凝坐下,放低声音道:“清轩哥哥这些日子怎么样?”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害我白白感动了一场。”丁凝垂头佯装伤心道。
“我没有。”浔阳一时慌了,其实她也是担忧则乱,换做以往她定然会调笑回去的。
丁凝笑了笑“我是骗你的,浔阳郡主何时这么不经逗?”
浔阳没有调笑的心情,闻言也只松了口气,面色有些惆怅:“我想去见见清轩哥哥,可是他总是将我拒之不见,你说我该怎么办?”
丁凝收起了笑意,她不清楚事情真相,并未将浔阳的心意正视,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不禁脱口询问道:“你至今未嫁,可是为了我大哥?”
浔阳闻言猛地抬起头,神色有些慌乱,明显是被人说中心思的样子,这下不用回答,丁凝便已知道了答案。
“你还是不要把心思放在我大哥身上。”丁凝干巴巴挤出这几句话,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浔阳摇了摇头“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会让他为难的,你放心。”
丁凝知道浔阳明显理解错了意思,只得解释道:“且不说我大哥如今的情况,昌平长公主决不会允许你们两个在一起,过不了多久我大哥便会出京医治,这一去归期不知几何,你和他是不可能。”
“若是他喜欢我,这些困难对于我都不算是什么,即使让我等上一辈子我愿意,可是他不喜欢我,我只想陪他多说说话,多陪在他身边就够了,别的我从未想过,所以凝儿你无需担心这些。”语气略带悲凉。
丁凝一时怔住,久久未曾言语。
门外,白桦推着轮椅停在门口,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进还是走,今日来这里主要是因为自家少爷想来看看大小姐,只是没成想这么不凑巧。
坐在轮椅上的丁清轩面色如常,好似什么都未曾听到,许久才出声道:“凝儿这里有客,我们就先回去,该日再来。”
“是。”白桦应道,推着轮椅离开。
“大。”从走廊处端着茶盏走过来的阿媛看到人想要唤出声,却见白桦推着人一晃眼便出了院子。
阿媛心下有些疑惑,端着茶盏朝着殿内走去。
殿内,丁凝半晌才开口道:“你知道我大哥这些年从未与外界接触,他习惯了一个人,不愿见任何人,我听说当初大哥连二爷夫妇俩都不愿意见,并不是针对你一人。”
“真的么,我还以为他讨厌我,那天在墨玉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震惊了,并不是不听他的话,真的。你相信我凝儿。”浔阳紧紧攥着丁凝的手悠悠道。
“不会的,你这么好这么可爱漂亮,大哥怎么会讨厌你呢?”丁凝笑着劝慰道。
这时阿媛端着茶盏走了进来,不禁询问道:“小姐,我刚才好像看到白桦推着大少爷离开了,看那样子好似是要进来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到这儿,气氛突然有些冷,阿媛后知后觉住了嘴。
“你先下去吧。”丁凝吩咐道。
阿媛点了点头,放下茶盏便退了出去。
“他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么?”浔阳面有悲色,年少的心动到如今已经成了执着。
她从未奢求过会和丁清轩在一起,只是想多看看他,希望他不要讨厌自己,希望他还能像从前那样对她温柔的笑,说着傻丫头,纵然那只是兄妹之情,她也心满意足。
丁凝道:“你别多想,要多给大哥一点时间,八年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我知道。”浔阳点了点头,片刻她才突然想起道:“你刚才说清轩哥哥要出京医治,什么事后,要去多久?”
丁凝有些迟疑道:“这个时间还未确定,应该是在近期。至于要去多久,这要看治疗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浔阳闻言久久未曾发一语,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浔阳,有些时候太过执着不是件好事。”想到自己的经历,丁凝不由语重心长劝道。
“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情不去争一争心总是不甘,我不想让自己后悔,你懂么凝儿。”即使知道这段感情无望,浔阳也从未想过要放弃,因为她都还未出场,又怎知结局呢?
丁凝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理智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可是心中隐隐有个念头在赞同,羡慕这永不放弃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