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公司的时候,所有领导高层已经在开会,我回到工位拿了资料和电脑直奔会议室,不敢耽搁分毫。
半路遇见小李,她支支吾吾的将我拦下,待看清我的脸色时,惊得长大了嘴巴,“秦深姐,你生病了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摇摇头,昨晚的事情像是一场噩梦,摧残着我的神经,但眼下工作出了纰漏,我没时间去想那些事。
“秦深姐,领导发了好大的火,还有,志诚集团的总裁也来了,我刚刚听了两句他们的谈话,好像不是很乐观,你进去小心点……”小李拉着我的袖子担心的说道。
我看着小姑娘眼圈都红了,估计被吓得不轻,拍了拍她的手做宽慰,随即深吸了口气大步朝会议室走去。
推开门的时候,会议桌旁已经坐满了人,我抬头看见最中央坐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做工考究的西装和价值不菲的腕表足以见得此人的身份尊贵,而张姐和财务部王经理正在和他赔着笑说些什么。
“秦深,你怎么才来?到底怎么回事?”王经理看见我进来,擦了把脑门上的汗朝我嚷道。
我放下资料道歉,“不好意思经理,路上有些堵车。”
王经理挥挥手打断我的话,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志诚的审计一直是你负责,你赶紧和楚总解释一下上报的结果,数据为什么会差这么多!”
我拿过桌上已经盖完章的审核报告翻了翻,心里一惊,这一版的数据完全和我审核的那版不一样,财务竟然亏了5个亿!
“你就是秦深?”坐在正中央的男人抬了抬眼皮,视线在我身上定格,“这次志诚的审计一直是你负责?那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闻言我对上他的目光,这才看清此人的脸,不由得暗自惊艳,他长得当真好看,干净利落的短发,五官硬朗俊美,不说长相,单单身上的那种清贵威严,俾睨傲视的气势,就不是旁人比得了的。
收回目光,我边打开电脑边说道,“是,这次的审计工作一直是我在跟进,但这版纸质的审核报告明显被人动了手脚,我电脑里存了最初电子版的初稿,我给大家核对一下……”
当我打开电脑文件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之前我存在硬盘里备份的文件竟然和出了漏洞的审核数据分毫不差,也就是说,这5个亿的亏空,现在看来是我一手造成的。
“你到底在干什么?秦深,你收了乙方多少贿赂敢动审计的数据?”王经理看到投影在大屏幕上的数据后气的咬牙,他的一句话,彻底将我推到了受贿的角色上,一时间会议室里唏嘘不已,都是指责我的言论。
我手脚发软,扶着桌子才堪堪稳住身体,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光正好与不远处的男人视线相对,他眸色深沉,眼底满是疏离和冷意。
“王经理,我希望贵公司能对这件事情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说完他起身不再理会身后赔礼道歉的王经理,带着人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一时间众人议论的声音填满了整个会议室,无非都是声讨我的言论,是啊,搞砸了志诚的合作,让公司少了一个金饭碗,在众人看来,我其罪当诛。
一直到从会议室出来,那些谩骂声还在身后继续,我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痛欲裂。
“秦深,这件事的影响你应该知道,圈子里的规矩你也清楚,一旦被扣上受贿贪污的罪名,以后名声臭了根本无法在圈子里立足……”
张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慰道。
我摇了摇头,打断她的话,“张姐,你也认为是我做的对吗?”
这件事我真的百口莫辩,我不知道背地里到底是谁在耍手段,将脏水泼在我身上。
“不是我说不是你做的就会有人相信,毕竟刚刚志诚的总裁楚总已经开了金口。”张姐无奈的叹息,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恍然惊醒,没错刚刚志诚的总裁楚晏给我判了“死刑”,现在唯一能给我改判的,就是这尊佛了。
“谢谢张姐,我明白了。”我朝她挤出一个晦涩的笑,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再去会会这位总裁。
后来我决定采用最直接的方法,打了出租直奔志诚,本以为有希望见到楚晏,可前台告诉我他们总裁外出考察了,根本不在公司。
心里有些丧气,我打算回住处的时候,却接到我妈的电话。
“深深啊,你快救救你弟弟吧,深深,你弟弟他快被人打死了……”
刚接通电话,我妈的哭声便传来,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我大概了解到我弟弟为了一个女孩和人家起了冲突,最后失手将人打伤致残住院,现在伤者家属找上门来,非要废了我弟弟的双手才算完。
我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虽然心里着急却耐着性子安慰她,一边赶忙拦出租直奔邻市的家。
我家住在相城,离北市不远,但也要两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我心急如焚,赶到我们村口的时候,我掏出两张一百的人民币塞给司机说了声不用找了便赶忙往家的方向跑去。
赶到我们家门口的时候,院里院外已经围了不少人,有伤者家属,也有看热闹的村民,众人见我回来,都纷纷自动让出一条路。
“深深,你可算回来了,他们,他们要剁你弟弟的手啊,你救救他,你一定要救救他啊!”我妈一见到我,便踉跄着朝我扑过来,哭着喊道。
我心里一酸,替她擦干眼泪小声安抚她几句便朝院中央走去,只见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立于中间,我弟弟被压跪在最前面,双手暴露在明晃晃的刀下。
“慢着!”我出声喊道。
这一喊,院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姐,姐,救我,我不想被剁手啊,姐!”我弟弟秦浩扯着嗓子哭喊,却换来身后大汉不耐烦的一拳。
“哪儿来的小丫头片子,你算什么东西,赶紧滚,别耽误我们干正事。”为首的大汉朝我啐了一口骂道。
我看着我弟弟被打的鼻青眼肿的样子,心里难受,面上却强忍着保持冷静。
“我是他姐姐,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你剁了他的手也弥补不了什么,不是吗?”我脑子转的飞快,思及眼下这种情况,可能钱对伤者家属来说是最有诱惑力的,至少目前是。
果然,我想的没错,对面的大汉犹豫了。
“我侄子被你弟弟打的左手粉碎性骨折,医生说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我告诉你黄毛丫头,今天你给我拿出五十万来,我放你弟弟一条生路,否则我把他的手剁下来喂狗!”大汉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一听对方这么说,我妈哭的更狠了,跌坐在地上哀嚎。
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没错,我一时间无论如何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目前没这么多钱,给我点时间,钱我会给你们。”
“你他妈当我们是傻子好骗吗?没钱在这儿装什么蒜?”谁知对方听后暴怒,扬手就要扇我耳光。
我退无可退,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可脸上没有预料到的疼痛,只听得一声惊呼声,方才还扬武扬威的大汉被人捏住命脉,脸涨得通红苦不堪言,而我身后站着一个男人,竟然是楚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