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歌怔怔的看着楚皓玹，一时间竟是分辨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瞧着她这幅痴傻的模样，楚皓玹心中苦涩。

“抱歉，清歌，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

他伸出手，想要将洛清歌重新揽回怀中。

可洛清歌却是避开他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眸，哑声问道：“她是正妻，那我呢？”

她才刚刚嫁给楚皓玹，一日不到，他便要另娶新人！

“你若想留在将军府，我会给你妾室的身份，你若不想留下来……我会给你一份和离书。”楚皓玹避开她质问的眼眸，沉声回答着。

而他话中的两个选择让洛清歌深切的意识到他不是在玩笑。

也是，他们自相遇之时，他何曾同她玩笑过！？

可如今发生了的一切，对于洛清歌来说，更像是老天同她开了一场玩笑！

“你答应过我的，给我一个家。”洛清歌说这话时字字艰涩。

楚皓玹也是心中悲苦，对于洛清歌，他愧疚满心。

但是……

“皇命难违。”楚皓玹给出的答案令人心冷，却也知是事实。

最是难为帝王家，更何况楚皓玹手握重兵，少有行差踏错便会命丧黄泉。

洛清歌心里清楚，可面对着这样的结局，她终究是做不出选择。

按着往日的傲骨，她该是拿着那封和离书离开。

可是她早已无处可去，这世间她仅剩下的，便只有楚皓玹一人！

“楚皓玹，你……爱我么？”洛清歌低声问着，等待着那个促使她做出选择的回答。

楚皓玹闻此一问，陷入了沉寂。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爱洛清歌的，也许不爱。

因为从一开始，将她带回将军府，甚至娶她进门，都只是因为心中的歉疚。

而这半月以来，他将洛清歌对他的情意看在眼中，也自然而然的享受着她对他的温柔爱意。

如今洛清歌如此问，他竟是不知如何回答。

“我……自然爱你。”他听到自己如此说，心中没有松了口气反倒是压上了一块大石。

自出生二十三年来，楚皓玹第一次对一个人撒谎，且不下数次。

眼底闪过抹歉意，他在洛清歌看不见的地方抿了抿唇，暗暗道：清歌，别怪我，我是为了你好！

洛清歌不知道楚皓玹心中的弯弯绕绕，只当这是他的真心话！

她眸中一喜，环抱着他腰间的手臂愈加的收紧：“那我便留下来。哪怕是妾室，只要在你身边，我也甘愿。”

洛清歌的深情压的楚皓玹喘不过气来，只能随便择了个由头仓皇而去……

翌日，才取下满府红绸的将军府再度挂满了鲜艳之色。

前院喧闹的喜悦幽幽传入耳，洛清歌似乎还能瞧见那日楚皓玹娶她之时，一身红衣，是何等的少年恣意。

可不过两日，那个原本属于她的男子，便成了别人的夫君！

尽管她知这是皇命不可为，尽管楚皓玹说他爱她。

可她心中终究是缠绕着无尽的苦涩。

“吱呀——”门被推开，快步走进来的嬷嬷扫了眼神色哀叹的洛清歌，尖声道，“公主有旨，你既是做了楚将军的妾，今儿个便该去前院给公主奉茶，也叫人知道，公主不是容不下人的！”

洛清歌心有不愿，她再如何说曾是国公之女，长安城内识得她的人不少。

若是以妾室身份去前院，岂不是给洛国公府蒙羞！

“我身子不适，皓玹也说过我不用前去。”

“将军的话是话，公主的便不是么？！”嬷嬷厉声呵斥着，伸手将人拽起，不顾洛清歌喊痛的声音，直接将人拖去了前院。

而就在她的身影出现在前院的一刹那，原本喜气洋洋的前院霎时寂静。

楚皓玹惊愣的看着洛清歌，眉间下意识皱紧。

带着洛清歌前来的嬷嬷未曾多言，端起茶盘塞在了她手中，阴沉道：“还不给主母敬茶！”

洛清歌下意识地看向楚皓玹，他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未开口，便被思蕖打断。

“快些吧，大婚之礼还差一道呢！”

楚皓玹扫了眼思蕖，终是别开了眼，不再看洛清歌。

她握着茶盘的手蓦然收紧，她不忍心瞧见楚皓玹因为他为难的模样，终是咬牙走上前，说出了那句她曾以为一辈子都不会从她口中说出的话——

“公主，妾室清歌给您敬茶！”

爹，女儿去掉了姓氏，不算给洛家蒙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