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么个禽/兽,沾了人命不值得。”谭明辉比刘海亮稍微冷静点儿。
阮萝看谭明辉和刘海亮的态度就知道,这个张光庆欺负过很多女人,是十里八村公开的秘密,而且在周维的梦境里,他还逼着阮小阳脱/衣服。
这就是赤果果的猥/亵儿童。
像这样的人,在阮萝的世界观里,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一点儿底线都没有,就是一个披了人皮的禽/兽。
要能把他给弄死,可以说是为名除害了。
但阮萝和谭明辉的想法一样,张光庆不值得他们赔上自己的底线,背上人命。
人要弄,也要光明正大。
“谭哥说得对,他爸是毛巾厂厂长,家里有背景的,咱们要把他给做了,肯定是会被查出来的,所以咱们得来个迂回的办法。”阮萝觉得自己一定能在年代文里混的风生水起,因为她脑子好使。
“阮萝,你想咋办?我们听你的!”刘海亮赶忙说。
阮萝想了想,一拍手说,“这个张光庆这么嚣张,肯定犯了不少事儿,也得罪了很多人,咱们先造势团结整个村的人,把他的名声搞臭,让大家都知道他欺负小媳妇儿。
然后擒贼先擒王,再把他们举报到革委会去,比如说张光庆在被抓了之后,还跟我们交代了他爸账目不清楚,这种东西只要革委会来查,少交了一块两块的那都是大事儿。
求救伟大的革命队伍,闹个革命,到时候直接就把张家抄了,还用怕他吗?”
谭明辉一听,顿时眼睛就亮了,“弟妹,你这招高明啊!”
躺在地上的张光庆欲哭无泪,这娘们是真虎啊,算计他们家,都不带避讳着他点儿的。
不过阮萝这招确实可行度很高,张光庆比任何人都明白,他们家经不起查。
天凉王破了。
说干就干,刘海亮召集村里的男人,把张光庆绑在村头示众,把他当成是流氓的典型斗一斗。
刘老支书,是村里的一把手,听说了这事儿坐镇村头,目光沉冷地看着张光庆,这人欺负了村里好几个姑娘,他是知道的,恨这人好久了。
今天算是落他们手里了。
那真是要有给点颜色给张光庆看看。
把阵仗搞起来之后阮萝、谭明辉和刘海亮,三个人一起去县里革委会门口蹲着,告状。
阮萝本来不想带着孩子们去的,但是谭明辉老婆还没回来,没人帮着带孩子,只好把孩子们也带上了。
“谭哥,你说万一到了那里,革委会不理咱们怎么办?”刘海亮有些忐忑地说。
刘海亮在小宋庄担任中队长,别看在村里还算是有面子,但到了县里,在那些领导面前都不够看的。
而且现在村里的人,还以为是抓了流/氓,等武装部来处理,还不知道他们要去革委会,要抄了张家,做大事儿呢!
做大事儿之前,普通人都会对自己的能力有些不自信。
谭明辉也有些不确定,“县里都是大领导,没去之前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要怕,咱们又没做错什么。”阮萝说,“反腐廉政是国家领导人发过话的,张家的行为是革委会重点抓的类型,咱们实名举报不会不管的!”
活了两辈子,阮萝想要收拾人,都是打蛇七寸,人狠话不多的。
阮萝不止是要举报张家,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个大惊喜呢。
坐在摇摇晃晃的牛车上,走了一个多小时,很快就到了县里的革委会。
去人家门口之前,跟着来的人理了理裤腰带,把衣服都整理好,蓄势待发了。
阮萝走在最前面,直奔革委会,见了穿绿衣服的同志就笑,“同志,你好,我想请你帮个忙!”
革命委员是时代的特殊产物,效法巴黎公社由群众组织的大民/主政权机构,干部负责熟悉业务,工农兵掌管大政方针,为的就是维护下层人员的利益。
直到78年,革命后期,工农兵退出革委会,宪/法将革委会改名为各级人民政府,这种特殊时期的产物才终于宣告结束。
这个年代,革委会就是一个让人闻风丧当的组织,跟村里那些写着朴实的农民不一样。
革委会的同志都是满脸严肃的,让人看上去不大友好,胡农耕皱着眉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儿?”
“同志,我的名字叫阮萝,丈夫和弟弟都牺牲了,我带着三个孩子生活,但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了是非,县里一个叫张光庆的男人摸黑到我们家,想要欺负我。”
阮萝正气凛然地和胡农耕对视,语气不急不缓地,“还好他不知道怎么的,发了疯病,自己把自己给打了,我才没有被欺负了。
也多亏了我们村的退伍军人谭明辉同志和中队长刘海亮同志及时赶到,我才没有被欺负了。”
听了阮萝的话,胡农耕面色缓和下来,因为阮萝的话语让他捕捉到了两个信息,
一,阮萝是烈士遗属,寡妇带着三个孩子生活,不爱惹是非,但现在有事儿找上门了,县里有来头的人想要欺负她。
二,阮萝很聪明,知道找人求救,对方肯定是有点儿背景的,不然她也不会召集这么多人找到革委会来。
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胡农耕指了指对面的警察局说,“同志,这样的事儿是对面警察局管的,你走错地方了,不过这事儿你也别怕,我们革委会从群众中来的,我会交代一声还你一个公道。”
听到这话,阮萝身后跟着的谭明辉、刘海亮以及村里其他的汉子都跟着变了脸色,胡农耕的意思是革委会不会管这事儿了。
然而……
阮萝依旧面带笑容,她真诚地看着胡农耕道谢,“那可真是谢谢你啊,同志,你人也太好了!”
然后继续开始吹彩虹屁,“我们这些农民,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一心为民的干部,才能有现在的光景,多亏了你们。”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何况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说出来的。
胡农耕甚至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让她去警察局,这么漂亮又会说话的姑娘,跟她打交道心情都会愉悦,英雄帮美人撑腰,那不是应该的。
“小阮同志,你不用客气,我也没做什么,只能帮你说一声。”胡农耕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我这不是客气,革委会的同志就是我们广大农民最坚实的后盾,您能帮我说上一句话,就已经是我的大恩人了。”阮萝继续用一双无比真诚的眼睛看着胡农耕。
胡农耕嘴角向上扬,被阮萝这么一吹,都有些飘飘然了,“这是我们的工作,瞎说什么恩人不恩人的,不管你要是以后遇到什么和我们工作有关的麻烦,尽管来找我。”
“胡同志,我还真有个麻烦,还得找你。”阮萝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