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萝满腔冷笑,就让周老太好好装吧。
不知道她到时候知道周之南的一千多在她手里,还能不能装的出来。
夕阳西下,天边霞光铺满整个屋子,小宋庄每家每户炊烟袅袅,闹哄哄地一天过去。
白天在食堂只简单地做了温水蒸蛋,现在终于独门独户过日子了,阮萝打算着要给孩子们做一顿大餐。
只是家里的柴火灶台让阮萝有些犯难,这东西用起来熏眼睛,炒菜也有些不方便。
“姑,我来给你生火!”
阮小阳很懂事儿,什么活都会干。
洗衣做饭对于她来说不在话下,平常和周老太一家子生活在一起,五岁半的阮小阳几乎包揽一半的家务活儿。
周维和阮牧洲也没闲着,大的挑水,小的捡柴火,细细的肩膀上担着全家人生活所需,却不曾喊一句累和疼。
阮萝生在九零年代,老听家里长辈说从前日子多么辛苦,并不能感同身受。
现在亲眼见到这群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做这么多事儿,不免觉得有些心酸。
为了给几个孩子补身体,阮萝从自留地里扒了几个现成的土豆出来,然后把分家分到的鸡杀了,又从空间里拿了牛肉和调味料孜然出来,凑在一起做一顿饱饱的大餐出来不成为。
阮萝一边处理食材,一边想着怎么样才能发家致富。
虽然有空间,暂时不用愁,但里面的东西是固定的不会再生,吃完了就没有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在哪个方面努力,给自己和孩子们换一个好的环境,就成了眼前迫在眉睫的事情。
阮萝一边想一边做,不一会儿,灶屋里就传出米饭的清香。
为了庆祝终于当家做主,阮萝焖的全是白米饭,没有掺南瓜红/薯什么的粗粮,要让孩子们吃个痛快。
鸡她炖了半边鸡汤,炒半边鸡肉,再做一个土豆孜然牛肉,蔬菜吃的是地里掐的小白菜。
这个年代家里用的都是猪油,但分家的时候周老太把猪油都拿走了,幸好空间里还有阮萝买的两桶植物油。
热油下锅,把半边鸡下进去,再加入八角桂皮炒香,焖到鸡肉金黄色,倒入酱油和盐,诱/人地香味传遍了整个院子。
周维和阮牧洲把活儿都干完了,看着阮萝盛出来的菜,喉咙里一个劲的吞/咽口水。
三个馋嘴的小猫并排把脑袋放在灶台,模样可爱极了。
“饿了吗?”阮萝一边炒白菜一边问。
孩子们齐齐摇头,周维咽着口水说,“我们不饿,等妈妈做好了,一起吃。”
“真是乖孩子,灶屋里油烟大,你们替我把菜端出去,把饭盛好,等小白菜炒好了,咱们就开饭。”
等阮萝端了最后一碗青菜出去,一看,三个孩子都趴在桌子上看着菜流口水呢。
这么香的饭菜,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但谁也没有偷吃。
“妈,你做的饭菜太香了,比二婶做的香多了。”周维目瞪口呆的样子有些呆萌,这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实在太震撼了。
“哥,做菜放的油多就香了。”阮小阳会做饭的,一眼就看出来里面的门道。
阮牧洲看着阮萝说,“姑,这么多油,够二婶炒一年的菜了。”
彭慧在周家是掌勺的,做大家吃的菜是不怎么放油的,用点水煮一下,勺子里放一丢丢的猪油,化开就行了。
至于她自己的孩子,再另外开小灶加餐。
阮萝当家做主之后,当然不能让孩子再羡慕别人,不过一顿饭做的这么奢侈,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主要的前世她生活在物资丰富的年代,字典里就没有节省这个词,一下子就没改过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这也是为了让孩子们吃个痛快,但让他们养成了这个习惯就不好了。
恰好这是一个教育孩子的好机会,阮萝笑了笑说,“日子可以穷可以苦,却不能一直这么没滋没味的过着,今天既然咱们当家做主了,就要好好庆祝一下,吃顿好的,开心最重要。”
孩子们笑成了一团,长期被压迫的生活终于过去了,可不就是要高高兴兴的嘛。
看着几个孩子面黄肌瘦,吃点儿好的就开始狼吞虎咽的样子,阮萝心里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以后一定要让他们吃饱饭,不用再像从前那样挨饿。
分了家,户口本也跟着分了出来,粮油副食品的本子现在就在顾瑾手里。
但分的这点儿东西,肯定是不够他们这一大家子吃的。
只是这个年代,多少工分换多少粮食,就这么个大环境,怎么着也越不过这个规矩。
这点怎么打破,阮萝也暂时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解决。
吃饭吃到一半,周维和阮小阳面怀憧憬的看着外面,阮萝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外面嬉戏吵闹的是放了学的孩子,身上都背着书包,别提多神气了。
阮萝对周维和阮小阳两个大点儿的孩子说,“周维你今年满六岁了,小阳你也快满六岁,成天呆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明天我去跟老支书和校长商量一下,把你们送到学校去读书。”
一提到上学,周维和阮小阳齐齐后退,“妈(姑),我不想读书。”
“妈,我力气可大了,家里的力气活儿我以后就包圆了。”
“姑,我会做饭,我帮你做饭洗衣服,我什么都会。”
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说着。
就连最小的阮牧洲也在说,“姑,我也不要上学,上学能有什么用呀,就算是考上了高中,到最后还不是回家种地么,那些城里的知青读书也多,还不是只能在咱们村里种地。”
上面的两个孩子,倒不是说真的不想上学,而是他们从前太穷了。
周老太又常常吓唬他们读书要费好多钱,孩子们知道阮萝一个人要撑起门户不容易,再去上学负担就大了。
他们宁愿自己不去上学,也要帮阮萝减轻负担。
至于阮牧洲,他是最聪明的,看事情也透彻,会生出这样的心思也并不奇怪。
阮萝不想跟他们讲任何长篇大论的大道理,只有一句话,“我是一家之主,我说让你们去上学,你们就全都给我去上学。
包括你,阮牧洲,等你满五岁就给我去读一年级,不想上也得上。”
一个屁事儿都不懂的娃娃,不上学能干啥呢?
至于读书到底有没有用,等他们大点儿就自然会懂了。
三个孩子都愣住了,被噎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周维刚想要说话,抬头就看到自家门口徘徊着一道人影。
几个孩子对视了一眼,立刻放下碗筷,抄起武器挡在阮萝面前。
“谁!”周维声音凶巴巴地,紧盯着黑暗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