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不是杂志上那个勾引夏之隽的女人嘛?”
“听说,她可是夏之隽侄子的未婚妻,竟然不知廉耻地勾引了未婚夫的小叔,真是大胆!”
几个人遮着嘴,小声议论。
声音传到了顾思忆耳朵里,她轰地觉得脸颊滚烫,这些人的目光太犀利,带着一丝讥讽,等着看她出丑。
“怎么了?”
陆宗舆跟夏之隽从别墅里走出来,看到众人都挤在花园变,疑惑地问。
夏之隽一眼就看到了花园以外,站在围栏外面的顾思忆。
“之隽。”
她轻声叫他,此刻她只想见他,幼时那些记忆太可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唯一的念头就是找他。
夏之隽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目光触及她赤裸的双脚,还有脚趾缝渗出的血迹,他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
快步冲出别墅,拦腰抱起面前可恶的女人,“叫医生过来。”
吩咐完,抱着人就进了别墅,丢下所有人。
夏之隽一直把人抱进客厅,把她放到沙发上,盯着她脚掌划破的伤痕,眉头青筋突出来。
“之隽……呜呜……”她倾身抱住他的腰,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低头看她哭得像个孩子,夏之隽伸出手想要安慰她,手快抚摸到她的头发,又猛然停止。
手在空中蜷了蜷,最后还是攥紧了放在身侧。
过了一会,沈瑜和陆宗舆带着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走进来。
亮堂的客厅,陆宗舆一眼就看到了几近血肉模糊的脚掌,“赶紧给顾小姐处理一下伤口吧!”
夏之隽后退两步,让开路。
医生和护士走过来,打开药箱,光消毒水的味道就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顾小姐,你这是闹哪出啊?”
陆宗舆一副怜香惜玉的表情,连连摇头。
这伤,怕是男人都受不了的!
夏之隽要走,顾思忆伸手拽住他的手,恰时,护士用纯净水给她洗脚上伤口,水碰到伤口,阵阵刺痛。
夏之隽下意识收紧了她的手,给她力量,“忍一下。”
等处理完伤口,顾思忆恍惚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夏之隽怀里,她一双脚都被裹上了纱布。
一时间她忘了自己受伤,沉浸在对方宽厚的怀抱。
“这几天不要碰水,也不要走路。”
等医生叮嘱完离开,夏之隽从沙发上起来,就要跟上。
“之隽?”顾思忆急忙喊他。
她都这样子了,他还要避开她吗?
想着,她就要起身。
“不许动!”夏之隽厉声呵斥。
她立刻定住,一动不动。
这才发现自己声音太过严厉,想要解释,张张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恼怒地转身跟着医生往外走。
客厅只剩下陆宗舆和沈瑜,两人直勾勾地盯着她观察。
顾思忆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搓搓手指,疑惑地看向两人,“你们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陆宗舆摸摸下巴,“好不容易见到活人,请原谅我按耐不住我的好奇心。”
她诧异地看着这个明显的混血儿,“活人?你以前见过我?”
“嗯,我——”
“你该走了。”夏之隽推着一架轮椅走进来,冷淡地下逐客令。
陆宗舆朝好友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看你这样子,明天我就一个人去了,不打扰你跟美女培养感情了。”
转身往外走,顺手搂住了沈瑜的脖颈,“美人,我只好委屈自己,今晚由你陪我了。”
“陆先生,请你放开!”
陆宗舆跟沈瑜争吵着出了别墅。
等别墅只剩下两人,顾思忆一颗心突然狂跳不已,她知道之隽有洁癖,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所以除了定时来打扫卫生和做饭的人之外,这栋别墅就没有外人了。
此刻,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们两人了……
“之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了想见的人,她已经冷静下来了,那些不堪的往事,她何必用来烦扰他。
轻轻一笑,她乖巧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歪着头道:“就是突然想你了,想来看看你。”
夏之隽盯着她,突然冷漠地道:“如果不说,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呃……”
双手搅动,她咬住嘴唇,她紧张地望着他。
夏之隽转身就要走,顾思忆急忙喊住他:“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小时候一些事。很不好的事,大概是当时太小了,所以才会慢慢忘了。”
“是吗?你不该去找你未婚夫吗?”
提到夏磊明,顾思忆一下忘了脚伤猛然站起来,“你听我解释,我_——”
“你给我坐下!”夏之隽厉声呵斥道。
她急忙坐下,双手放在腿上,连大口呼吸都不敢,乖得像个孩子。
盯着她,夏之隽目光复杂且幽深。
“想起什么事了?”
“我想起来——”她正要说,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爸爸跟妈妈吵架,推妈妈下楼。
她突然不敢说了,这种事她怎么说得出口!
她是一个有过黑历史的女人,她亲手把毒药灌进他嘴里,她不敢说了。
“我想起我小时候好像被人绑架过。”
夏之隽微微一愣,看了她一眼,走过来抱起她,把她放到轮椅上,平静地开口:“这几天你就住在这。”
“好!”她一脸惊喜。
晚上睡在夏家的客房里,顾思忆躺在床上,手贴在干净的床被上,似乎这样就能跟之隽亲近一些。
“之隽,迟早有一天,我会重新回到我们的新房里……”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顺着鼻梁,最后落在了床铺上。
曾经,她觉得那里是最肮脏的地方,死也不愿意住哪怕一天。想起新婚之夜,她用刀逼之隽放她离开,他那时候的退让和眼神里受伤的神情,此刻却如此清晰地浮现。
“顾思忆,从我娶你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这辈子唯一重要的女人,你受的委屈,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想办法给你。”
他在婚礼上,是用着怎样的心情说出那些承诺,而她回应他的又是什么?
是给他下药,是一次次用无情的话伤他的心,是勾结外人把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骗走了!
紧紧蜷缩起来,顾思忆死死咬着嘴唇,这般的她,和爸爸又有什么两样?!
哭着哭着,她渐渐睡了过去。
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和之隽结婚的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