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灵笙定定看了她片刻，勾唇一笑，欣然点头。挥手示意菱悦退后，便大大方方的和她并肩而行。
南语兮眼底划过一抹阴冷的光，不动声色的向她靠近，压低了声音。
“是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有这样的手段，竟然连祖母都被你骗过去了！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那是因为你蠢，当着祖母的面，说南国侯府嫡出大小姐是贱 人，如果我是贱 人，那你一个妾生的庶女，岂不是什么都不是？”
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人南灵笙一笑，很自然大方的回答“妹妹，祖母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还小，不明白其中的重要性，日后自然能体会到她的一片苦心。”
南语兮先是被气得发抖，听到她后来一句话一惊之下，下意识回头去看跟在身后的王嬷嬷，见中年妇人仍然笑得和蔼，见她们姐妹二人这样眼中反而很是欣慰，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狠瞪了南灵笙一眼。
“你故意的！”低沉的声音当中已经压抑了怒气，心生警惕。她可不敢再小瞧了这个姐姐。
“妹妹说的哪里话？你愿意学，我做长姐的自然会提点的啊，毕竟是自家姐妹，日后要相互扶持的，哪有隔夜的仇。”
南灵笙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自顾自地开口。而这样的举动看在他人眼中倒像是三小姐想和大小姐讨教学识，一时间拉不下脸面，才叫他们退后的。想到这里，不由露出了然神色。
想想也是，大小姐平日里软弱了些，可却是京城当中有名的才女呢！
“谁让你来提点啊？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尊容，凭你也配！”
南语兮反应不得不说快，意识到又被南灵笙给耍了，顿时就炸毛了，原本就一肚子怨气，恼羞成怒之下更是难以控制张口就骂。
然而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很清楚的看到了南灵笙眼底的嘲讽之色，要见她扬了扬下巴示意身后，脸色顿时就变了，一阵青一阵白的，煞是精彩。
所有人都因为这一句话抬起头来，短暂的怔愣之后，两人的丫头们或担心或愤怒的看着两位小姐，王嬷嬷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住。
南灵笙倒是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似乎也没反应过来。
须臾才沉下脸来，冷声开口“妹妹…不是说要与我请教规矩吗？这是何意？”
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离这里不算太远的养生苑“难道刚出了院子，妹妹就将祖母的话抛在脑后了吗？看来祖母说的没错，当真应该好好上上规矩。”
南语兮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原本想着来找她的不快，也让王嬷嬷看看，祖母心中柔柔柔弱的大小姐是个什么样子，没想到竟然着了他的道。被她借题发挥了。
“你以为今天祖母罚了我就向着你了？少拿着鸡毛当令箭！”
眼看着两个人越来越僵，两边的丫头都围了上去，沁儿见自家主子受了欺负，再想起不久前心儿就死在这个女人手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不甘示弱的帮腔。
“大小姐口口声声说规矩，在众人面前装柔弱，可怜心儿尸骨未寒，大小姐就不觉得有阴灵跟着么？”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南语兮，她勾唇一笑，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幸灾乐祸。
南灵笙，你以为你没有把柄在我手上吗？这人命你可是赖不掉的。
“可不就是吗？我倒是把这件事忘了。”她笑着上前两步，一手勾起南灵笙半干的头发，狠狠的道“不知道，平日里吃斋念佛的祖母知道你心狠手辣，双手染血，不知道是什么反应呢！嗯？”
南灵笙将视线转移到沁儿身上，刚才只顾着怎么处置南语兮，倒是把这个丫头给忘了，是自己的疏忽大意。
见她不说话，南语兮心中的冷哼，只觉得痛快。瞥了一眼旁边的王嬷嬷，果然见她阴沉着脸，探究的看着南灵笙，眼底是掩饰不住震惊之色，不由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南灵笙也并没有让她失望，很快就抬起头来。仍旧神色淡定，从容优雅。
“妹妹请慎言，这心儿可不是我处置的。她冲撞了荣安王，死不足惜。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我…”
目光悠悠地转到沁儿身上，眼中泛着冷意“这丫头以下犯上，意图谋害嫡出大小姐，众目睽睽之下可是抵赖不了的，这样的刁奴，按照大凉国法，理应杖毙！妹妹觉得呢？”
她明明笑得温和，沁儿却觉得很冷，下意识的往自家小姐身后缩了缩。
“你胡说，你自己都说了，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南语兮脸色剧变，下意识出口为自家奴婢辩解。
自己在祖母哪边虽然受到惩罚，却没有实质上的损失，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搬了出来。
一边的王嬷嬷越听越糊涂，不明白怎么又牵扯到荣安王身上了，不过事关皇子，只能稍后告诉老夫人，但是沁儿推大小姐落水这事，一开始就是说过的。老夫人怕是气急了，所以才忘了处置。
“二小姐，奴婢亲眼见到是沁儿推我家小姐入水的，若非王爷救的及时，我家小姐要是有个闪失可怎么是好？”
菱悦处事谨慎，知道这件事情有规矩开始说话做事自然小心，这句话虽是反驳这一点，可说的恭恭敬敬，语气柔软，甚至带着哽咽，让人挑不出错处。同时还指出荣安王是目击证人，这事不会有假。
王嬷嬷左右看看，深知这件事情自己是管不了了，索性闭嘴不言观察这两位小姐的举动。
“好吧，这件事情暂且不论稍后我会禀明祖母，请祖母处置。”
南灵笙扶了扶自己半干的长发，将一缕发丝敷在耳后，淡淡开口。
“就说刚才，这个婢女目无尊卑，对我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就该好好的罚。妹妹毕竟是小姐，不懂规矩，也没什么，可这丫头再这样下去带坏了主子，可就不好了。”
低头看了一眼青石小路，南灵笙悠悠开口。
“不如就让她在这里跪着吧，不足两个时辰，不准起来。”
南语兮原本以为她会死咬着不放，正想着对策好保下沁儿，却没想到她来了这么一手，一时间我话可说。
沁儿早就被先前那一句理应杖毙吓得花容失色，听到她这一句话，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对于这个结果她很满意，给他们来个开胃小菜，倒也不错。看了南语兮一眼，与她擦肩而过。
美眸流转间浑身一阵，一个踉跄她下意识侧了侧身子，这无意中的动作，拉近了她和南语兮的距离。
从今天一早到现在，自己被南灵笙处处压制，丢尽了脸面不说，还受了一肚子的气。眼见她身体不稳，再见四周怪石嶙峋，假山林立，中间只是一条很窄的青石道，只要再摔一次，那可就不止留个疤那么简单了。
思及此处，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之色，私下见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沁儿身上，不动声色的伸出了右脚。轻轻一勾…
手上却假意相扶，朋友询问。“姐姐，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抓着南灵笙的手渐渐握紧，往后一代，南灵笙身子倾斜得更加厉害。脚下再退一步。
等的就是这一刻！
南灵笙，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干脆就彻底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