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清接了圣旨要去江南治理灾祸的事情须臾间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坊间都说太子殿下圣人圣心,不似二皇子一样。打了败仗回来还要百姓夹道相迎。
这些消息自是也传到了东宫众人耳朵里。
其华觉出事有蹊跷,前往东宫等待君逸清。
顾冷袖听闻此事后心中也有了主意,所以早早的就候在了寝宫门口,不料却碰见了其华。
前一世她就听闻,君逸清身边有两个奇人,一个是其华一个就是燕十三。
当然,严格来说燕十三也算不得奇人,只是对于君逸清很是忠诚罢了。
只是这其华,却是真奇人一个。
传言君逸清不管做什么都必定先和他商量一番,而其华也用能给他出谋划策,让他化险为夷。
君逸琛曾经跟她说过,倘若其华能在他手下帮忙,那他称帝之路就会更容易一些了。
今日见着其华本人,顾冷袖是很惊讶的。
其华一袭白衣穿的超凡脱俗,长发只用一支木簪挽着,倒真有几分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见着她打量的目光,其华温润一笑,“姑娘以前见过我?”
她一惊,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掩饰的笑道:“先生哪里话,冷袖这还是第一次见公子。”
其华点了点头,看了眼她身后,又道:“姑娘站在这里是在等殿下回来?”
顾冷袖点头。
“看来姑娘的来头不小,殿下的寝宫外人一向进不得,可是如今……”其华顿了顿,接着又道,“可是如今殿下他不仅让你进来,甚至还让你住在这里。姑娘能不能告诉我,你与殿下之间到底是何交情。”
正说着,燕十三突然出现,沉声说了句,“殿下有命,不是你该管的不要多问。”
其华一滞,摇了摇头随即笑了出声。
顾冷袖突然不知该以何种姿态站在这里,一时间走也不是,等也不是。
好在没多久,君逸清就来了。
其华上前一步问,“殿下,听闻您接了圣旨要去江南处理灾祸?”
君逸清莞尔一笑,“消息传的挺快,你竟然连这都知道了。没错,我确实接了圣旨,不过江南我还没打算去。”
“那您是……”他想说什么,瞥了眼一旁的顾冷袖,又住了嘴。
“无妨,有事你直说便是。”
君逸清自石凳上坐下,悠然的研究着桌上的残棋,看着一点儿也不着急。
“殿下可知此次江南水患很是严重,再加上瘟疫横行。想要治理好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更何况您贵为太子,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依在下看,倒不如将这烫手山芋甩给二皇子。”
话音刚落,君逸清就忍不住笑了出声。
银色面具之下,眉眼弯弯。
“你怎么看。”
被突然问话,顾冷袖一时没反应过来。
也就是这时,她才想起自己找君逸清的目地。
“难确实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水患一事有法子治理,瘟疫也有法子解决。难的是怎么做。”
其华眉眼一挑,打量着顾冷袖,“姑娘当真是在说笑,谁人不知道这差事难做?”
顾冷袖不急不躁,继续开口,“我听闻京都第一皇商已经开始有了动作,有他帮忙我们要治理起来不会太麻烦。只是民心涣散,难安稳,到时候还得殿下多做鼓动才行。”
君逸清才残棋上落了一黑子,局势如摧枯拉朽一般发生了转变。
原本白子局势大好,只一子之差,就反转了乾坤。
“听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
顾冷袖答,“那是自然。”
身为暗夜阁第一杀手,没什么真本事怎么可能在一次次任务中存活下来。
更何况她如今还重生了一次,懂得东西自然要比过去更多。
“你有什么要求。”
将棋子放回原处,棋局又变成原来的样子,君逸清淡然开口。
“也没什么,只是履行我们先前的约定罢了。倘若我替殿下治理好了灾祸,那么我就可以离开这里。”
君逸清一言不发,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
顾冷袖有些摸不着头脑,刚要出声询问,就被其华打了岔子。
“姑娘切勿将此事当成儿戏,数以万计的生命不是说说就能算的。若真出了什么事情,殿下担不起这罪名。”
君逸清却一点儿也不在乎,冷声道:“无妨,让她去做就是了。”
她看了眼其华,从袖口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来贴在脸上。
霎时,原本长相惊艳的女子变成了一个普通平凡的村妇。如若不是她身上的清冷气质太过明显,恐怕乍一看上去真的会将她误认为是一个农妇。
其华吃了一惊,张了张嘴巴没出声。
“先生放心,我既是毛遂自荐就必定是心中有主意。出行我会用易容术,成功了我便说是太子殿下的人,失败了则是江湖术士坑蒙拐骗。不论如何也不会让殿下担了这罪名,先生觉得如何?”
“姑娘好手段,在下佩服。”其华拱了拱手,一脸的笑意。
他看轻了眼前的姑娘,不曾想她竟是这么一个有勇有谋的人,难怪了殿下会对她这么独特。
商定好事情,顾冷袖在心中作着盘算。
事不宜迟,最快明天就得出发。从京都去往江南少则也得一天半时间,这期间还不算耽搁的。
想到这,她又扭头看向君逸清,“殿下,可否借我两匹快马,再给我配一个丫鬟。”
君逸清笑,“治理灾祸还需要带随身丫鬟?”
顾冷袖一囧,匆忙解释,“当然不是,只是带一个做事会方便许多。我看翠玲就不错,我带着她上路如何?”
说要翠玲跟她一起,不过是一个私心罢了。
听闻翠玲说起家人的悲戚,她就想到了自己。
因此趁着这个机会想把翠玲带出去看一看,倘若能找到她的家人还好,找不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是好的。
在这深宫中待的久了,如同被禁锢的鸟儿一样失去了翅膀,时间长了就不会飞了。
动物都渴求自有,更别说是人了。
君逸清没应声,不知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良久后,他才薄唇轻启,眼睛深邃的看着顾冷袖,“你当真要去?”
顾冷袖不明白他这样问的意图,但还是应了声,“是,早点完成我和殿下的约定于我们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君逸清眼神意味不明,轻咛一声,“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