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黑衣人在接收到天上的烟火信号之后,匆匆从墙头上窜了下来,将正打算经过的一辆马车团团围住。
清脆的拔剑声阵阵响起,马儿吓得往后退步,发出低低的嘶鸣。君逸琛从马车中探出半个身子,冷冷地傲视着这群人:“你们是何人?竟敢拦我?”
这群黑衣人训练有素,每一个都武艺高强。听他这么一问,从黑衣人中走出了一位头目,拔剑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废话不多说,今天,我们杀的就是你!”
一声喝下,这群杀手便挥剑砍来。
君逸琛未料到这帮人居然如此来势汹汹,连忙格挡。
杀手们阵型严密,分工明确,一看便是经受过特殊训练。一个两个还可招架的住,可是但是五六个就只有抵抗的份了。
一时间,巷子里刀光剑影,剑雨密密麻麻。君逸琛奋力抵抗的过程中,瞅准的了一个漏洞,虚晃了一招,趁敌人不备,通过马车翻到了墙头。
他勉强从这群人中逃出来,形容甚是狼狈,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即施展轻功逃脱了。
杀手们正欲追上,那个头目突然伸手阻止:“别追了!”这些人遵从号令,纷纷收起了剑。
头目摘下脸上的三角巾,露出五官,是公子楚手下的得力干将,闫安。
闫安背着手,看着天空叹了一口气:“信号一出,姑娘想必很快会回来,各位继续隐藏于布衣之间,来日便可指归!”
“是!”
完成了任务之后,闫安来到了江边的一处楼阁上,此处名为江月楼,鱼龙混杂,公子楚的厢房正在江月楼的最高一层。
闫安走到厢房外轻轻叩了叩门,钻了进去,对着那正站在窗口出神的身影拜道:“禀报阁主,属下已经逼走了君逸琛,想必他以后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了。”
公子楚眼神悠悠地凝望着江面,良久道:“此人,处心积虑地从城外营地赶来,屡屡绕我行踪。虽说暗夜阁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必须与权贵结谋,可是他的诚意,还未可知。况且此行我只想找到阿袖,不想节外生枝。这次吓吓他,希望他不要再来烦我了。”
公子楚难得神情严肃,令闫安颇感欣慰:“是!阁主!”
谁知不过片刻而已,公子楚便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趴在了窗户上悠悠地说:“信号都发出去那么久了,阿袖什么时候能过来找我啊。”
“这……”闫安好心提醒:“信号才不过发出去半刻钟而已,想必顾姑娘所留之地,有些阻碍也说不定。阁主再耐心等等。”
公子楚支着脑袋叹了一口气:“但愿阿袖早点来找我吧。”
夜幕下,顾冷袖随着君逸清刚回到东宫,就有人跑到君逸清身边禀报:“太子殿下,有要事启奏。”
“讲!”
那人看了看君逸清身边的顾冷袖,欲言又止。
君逸清瞥了顾冷袖一眼,淡淡道:“今天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顾冷袖识趣地点了点头,不忘提着锦鲤灯笼,顺着走廊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刚走过拐角的地方,她立刻吹灭了灯笼,动作迅速地贴在拐角处,静听那边的动静。
只听那个下属说:“今日夜里,三皇子在城郊遭到了刺杀,所幸逃脱。”
君逸琛?
顾冷袖心里一惊,他也来洛城了?
她本想远远的避开他,没料到,又和他走到一座城里了。
可是眼下这时节,君逸琛不是应该在城外的大营中么,怎么会奔波到此?
她继续附耳,听到君逸清问:“他这两日,还是经常去找公子楚么?”
“不错。据探子来报,那些刺杀三皇子的人,很可能来自暗夜阁。”
“知道了,下去吧。”
君逸清的声音由远及近,顾冷袖连忙蹑手蹑脚地逃离了走廊。
等跑回自己的房间之后,她躺在床板上辗转反侧。听东宫的探子所言,南凌睿竟然亲自来了洛城寻她,恐怕那君逸琛一心想和暗夜阁合作,南凌睿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想以刺杀逼退他。
看来南凌睿不会在洛城待太久,她要早点去和南凌睿汇合。
翠玲来西厢房掌灯的时候,看到床上躺了一个大活人,吓了一大跳:“呀,顾姑娘你回来怎么也不点灯啊?”
顾冷袖也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嗨,跑了一天累了,所以回来倒头就睡了。”
翠玲疑惑的摇摇头,将房的蜡烛给点上。随即又发出了一声惊叫:“呀!好漂亮的灯笼啊!”
翠玲看着桌子上的锦鲤灯笼,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羡慕:“顾姑娘,这是你买的么?”
顾冷袖靠在床头,抱着双膝点了点头,眼神凝视在这个灯笼上:“恩……算是吧。”
“顾姑娘,你别见笑,我很久都没有出府了。我其实很喜欢这些小玩意的,只是以前家里穷,都只能看看。现在有钱了,又没机会买了。”翠玲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落寞,不禁牵动起顾冷袖的回忆。
她上一世,何曾为这些东西驻足过。她运筹帷幄,呕心沥血,营营一生都只为了助那负心人登上皇位,到头来却只是一个弃子。
锦鲤灯笼被房间里的烛火镀上一层光晕,顾冷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君逸清的那张面具脸。她想起来,她还欠了他一个允诺。上一世屡屡和君逸清作对,虽然总是被他气个半死,可是他也没落到什么好处。没料到这一世,竟是这个仇敌救了她。
如果就这么一走了之,算不算是忘恩负义?
翠玲又和顾冷袖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顾冷袖睁着眼睛到很晚,才入了睡梦。
第二日,外面的梆子声刚刚响起,顾冷袖就起了床。天才微微亮,她从随身之物里找出了一张软绵绵的东西,开始在灯下细细的捯拾着。
到了巳时,她终于做好了一张新的人皮*面具,在戴上面具之前,先打探了一下府里的情况。得知君逸清在会客,没时间管她,便欣欣然易了容,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