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艺绵猛地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将大衣拿下来,就听到男人说:“大白天的,打什么瞌睡!”
“衣服穿上!”
他再上前一步,盯着她的眼睛:“你身子娇弱得很,江上风大,湿冷,回头若是病了,该怪爷不懂得怜惜你了。”
身子娇弱……这分明是将她之前情急之下说的话,还给她了。
许艺绵:……
“过了江心,顺风顺水,倒是不用划了,让船自己走吧。”男人又不由分说的将许艺绵手里的桨拿走。
拿桨的时候,他的大手似乎是无意识的碰到了许艺绵的手,本来被江风吹的很凉的手上蓦然传来一阵温热,许艺绵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躲这么快做什么,我会吃人吗?”男人不满的扫了她一眼。
许艺绵垂下了眼皮,不说话,却已经从回忆里挣扎了出来。
瞧见她这么一副默不吭声的模样,男人心里莫名腾起一股子恼意。
他伸手在自己的裤兜里摸了摸,摸出来一条项链,犹豫了一下,塞到了许艺绵的手里:“别哭了,拿去!”
听说女人难过的时候收到礼物就会开心起来?
这条项链特殊,但这女人也算是救了他的命……算了,就她了!
反正,这条项链原本的主人,已经死的连骨头都没剩下了……
许艺绵觉得手上一凉,是一颗偌大的明珠,圆润温和,连着一条细细的链子,显然是女人用的东西。
他怎么随身带着女人用的东西?许艺绵下意识的想,不会是别的女人送给他的吧?
“我不要……”她想将东西推回去:“我也没哭。”
“心在哭也是哭。”男人说。
顿了一下,他望着那项链说:“我母亲的遗物,她难得有几样好东西,别的都被人抢走了,就这一样,被她藏了起来,去世之前给了我……”
“算了,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
许艺绵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是因为这男人明明给人的感觉阴冷至极,竟能说出“心在哭”这种充满关怀和温情的话来,还是因为男人竟要将他母亲的遗物送给她。
“既然是你母亲的遗物,你又随身带着,定然是一直当作念想的,那我就更不能要了。”许艺绵将链子递回去。
“让你拿着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男人有些不耐烦:“我不喜欢欠别人,你救了我,就算是我还的,我身上也没有别的东西给你。”
原来是这个意思,可他之前的意思不是不认这个救命之恩?
许艺绵猜不到男人的心思,只好说:“这东西太贵重了,那……你看这样好不好,这条项链,我先帮你收着,你哪天想要了,就到湘城许家来取?”
“你竟是许家的人?”男人的语气冷了下来,眼里瞬间遍布杀意:“湘城许家就只有一个女儿,你是许冰若?”
“我是湘城许家的女儿,”许艺绵说:“湘城许家也的确只有一个女儿,但却不是许冰若!她一个外室带进门的私生女,有什么资格做我许家的女儿?”
男人的眸眼骤然一眯:“那你是……”
许艺绵:“我是艺绵,许家艺绵,我母亲是许静兰。”
男人面具下的表情僵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好一个许家艺绵!”
“许家小姐,死而复生,还真是令人——意外呢!”
“你……知道我?”许艺绵的心一惊,下意识的问:“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