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册封。
三天后,册封大典礼成,迟晗安入住华清宫。
看着身上柔滑的宫装,迟晗安神情恍惚,多年的军旅生涯,禁得住疆北的严寒,却受不起这满室的温软。
当晚,慕容煊摆驾华清宫。
“住在这里可还习惯?”
他似乎喝了酒,眼神看起来不甚清明。
“多谢陛下关心。”
迟晗安态度恭敬,只是冷淡。
慕容煊突然抬起她的下巴,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
“晗安,别这样跟朕说话。”
沙场铁血,早消磨了她女儿心肠,迟晗安只能沉默。
慕容煊瞧着迟晗安的神色,似乎和五年前恣意飞扬的小丫头重合。
“晗安,我曾说一定会娶你,我做到了!你给我的玉佩,我还一直留着。”
迟晗安看着当初赠予他的玉佩,手蓦的攥紧,心下震颤。
当年桃花树下,他曾说过,“得卿玉佩,我心胜喜!晗安,我定不负你。”
往昔种种回忆交叠,迟晗安情难自禁的恍惚开口,“阿煊。”
慕容煊心下大动,握住她的手。
“晗安,我知你五年过的凄苦,现在疆北已定,不若把兵权交出来,你好好歇歇。”
迟晗安顿时透体冰凉,暖意温存瞬间烟消云散。
原来刚才的一切,不过都是铺垫!
她拿过玉佩,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言犹在耳,只是人非如昨。
神情渐冷。
“这玉佩不过是最常见的物件,难为陛下还留着。”
话毕,突然一声脆响,原本还莹白的玉佩瞬间摔个粉碎。
迟晗安看着玉佩四分五裂,眼神也跟着破碎。
那是她全部的感情和相思,似乎就像这玉佩一般,若是不得珍视,宁可这般惨烈消逝。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慕容煊怒极,狠狠的扼住了她的下颚:“你在做什么!”
迟晗安满是倔强孤傲的看着他。
“臣妾只是为陛下清理杂物而已。还有,臣妾沙场归来,习惯了快人快语,陛下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慕容煊手上力道渐渐收紧,眼神多是狠戾。
“交出兵权,你依旧是朕的贵妃,迟家依旧是国戚,朕在一日,就再无人敢动迟家,这样有何不好?”
迟晗安喉咙一哽,心中酸楚和恨意齐齐泛上来。
若是真的没人敢动迟家,那她父兄又是如何在大胜之际遭人暗杀?
五年前,她迟家满门忠烈,最后竟只余襁褓中的幼弟一根独苗,何其惨烈!
迟晗安眼里的涩意逐渐化成冷硬。
“可臣妾不想要!”
她想要的是替父兄查清真相,是振兴迟家百年辉煌,这样才不负父兄所托。
“朕给,你便只能受着!”
慕容煊眼睛危险的眯起。
“还是说你在前线五年,早就不甘寂寞,和边疆的战士暗通款曲!”
他声音愈冷,仿若冰锥,刺得迟晗安身形竟微微颤抖。
“慕容煊,你别太无耻!”
厉声的喝止,并没有妨碍慕容煊粗暴的扯坏她的衣衫。
“朕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贞洁!”
一番纠缠,满室荒唐。
……
晃动的罗帏终是停下来,贞洁帕上的血红证明了迟晗安的清白。
慕容煊抚摸着迟晗安背后的刀疤,心里升起怜惜。
迟晗安却是一个闪身,抱着被子躲在墙角,冷冷的看着他。
慕容煊久居高位,有谁敢对他这般不敬,刚才怜惜的情绪瞬间被无情所取代。
“来人,贵妃操劳,上一碗养生汤来。”
不过片刻,苦涩的药味传进迟晗安的鼻子。
她在军中多年,擅些医理,直到那汤药递到她面前时,她才敢确认,这养生汤,实则为避子汤。
心下一愣,也不知是讥讽还是苦涩,抬头就看到慕容煊似是不放心的盯着她。
迟晗安冷嘲一笑,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随后瓷碗狠狠一掷。
“陛下可还满意?”
慕容煊深深的看着她,没说话,只是吩咐宫婢好生伺候,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有道是帝王恩情薄,真是半点都没错。
再难入眠,迟晗安独立中宵,她站在亭中看着天边雾锁云拢。
风声呼啸,她却无知无觉。
突然看到宫墙上的一只白鸽,这是迟家人用来联络的信鸽,怎么会出现在这?!
她飞身一跃取下信鸽,却在看到上面的消息时心神大骇。
她的幼弟,被抓走了?!